朱允炆微微蹙眉聽著，心中有些煩躁。打了兩年多內戰，耗損極大。糧食軍餉水一樣地流出去，五軍都督府的統統軍隊也都派了出去。太祖攢了三十年的家底就要耗光了，卻還是看不見結束的曙光，彷彿深陷泥塘，冇有絕頂。

百官麵麵相覷。很多人想起了數年前，朝鮮宜寧公主上殿時的景象。奉天殿口淡淡藍色的朝鮮宮服裙裾飄蕩，清澈的雙眸在斜映的晨光中燦爛如星。

朱允炆悄悄諦視很久，不知何時，眼眶也潤濕了。

朱允炆揮了揮手，不欲再談戰事。

淚水滂湃而下。彆了，我的父兄小弟!

蓮花雙目含淚，伸手悄悄撫摩，彷彿在家時輕撫父親兄長和小弟，無窮和順垂憐。

這一百五十年間，日本向大明運來銅，硫磺，刀劍，扇子；帶複生絲，紗，瓷器，冊本，書畫，以及銅錢。永樂銅錢在很長一段時候裡擔負了日本的標準貨幣。

大明不征收對日貿易的關稅，反而承擔了相稱的倉儲費搬運費，日本販子贏利極大，乃至簇擁而至人滿為患。永樂三年（公元1405年）大明不得不限定貿易次數，由禮部配發“堪合符”即貿易配額，史稱“堪合貿易”。

皇祖父泉下有知，該多麼痛心？他臨終時說的“老四老四”到底是甚麼意義呢？

蓮花愣了愣，跟著他一起走來，越走越遠，竟是到了禦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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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倒是陳迪之前見過：“你是肥富？”

蓮花點了點頭，聽到朱允炆的腳步聲出去了便展開眼睛，怔怔望著他苗條的背影，心中冇法安靜。

天子不睬宮規，晚晚隻到銀月宮，世人見地過他整整三年風雨無阻日日去天禧寺的癡情，猜想多說無益，倒也無人非議。太後有些嫌後宮冷僻，本擬讓兒子再納些妃嬪，朱允炆一口回絕，毫無籌議餘地，太後隻好作罷。幸虧皇後和大長公主日日來陪，各誥命夫人進宮絡繹不斷，弘遠更是感激不儘常來拜見，太後倒不愁孤單。蓮花遲早存候，恭敬謹慎。太後輕歎之餘，也不再多話了。

蓮花還是有些擔憂地望著他。是啊，畢竟家裡三個男丁都被日本倭寇殘害了，有內心暗影。

皇後將她安排在銀月宮，在乾清宮東側不遠便是。宮殿小巧小巧，麵積不大，勝在精美暖和。蓮花第一夜睡在榻上時，暖洋洋得一動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