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持續疾走,蓮花辨不出方向,也聽不出甚麼竄改。車身顛簸得短長,捆得又緊,手腳和腦袋都有些麻痹。蓮花乾脆閉上雙眼,心中默誦:“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舎衛國地祈樹給孤傲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自幼念熟的《金剛經》在腦中流過:“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如舎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不知不覺中車廂裡越來越暗,本來縫裡透過來的一線亮光垂垂隱去,終究完整一片暗中。
不一會兒,保衛衝蓮花叫道:“出來!”押著蓮花進了帳篷。
遠處在一個小沙丘的背後燃了一堆篝火,十幾個大漢圍在火邊,正在吃喝。可貴的是這些人吃吃喝喝,卻毫不說話,更絕無半點彆的聲響。
如許奔行了五天,望出去仍然是窮荒絕漠,大漢們卻俄然喝彩一聲,揮動馬鞭,加快急奔。蓮花身後的幾個男人路過蓮花的馬匹,順手揮鞭,趕著蓮花的馬也快速跑起來。蓮花幾乎掉上馬,忙握緊了韁繩低頭躬身貼在馬背,風兒掠過,在耳邊呼呼作響。
蓮花又行一禮:“大人。”腦中極速飛轉。
戈壁的夜裡非常冷,夜裡模恍惚糊聽到有人添柴加火,蓮花裹緊了毯子,蜷得小小,彷彿死力想留住暖和,蜷回安然的天下。彷彿有人諦視本身,眼睛卻如何也掙不開,算了吧,睡吧睡吧,蓮花和本身說道。
超出一個高高的沙丘,麵前俄然呈現一大片綠色,青青的草原一望無邊,五彩繽紛的各種花朵散落在草地上,成群的牛羊在落拓地踱步吃草。幾隻牧羊犬或警戒地昂首張望或懶洋洋地伏在一旁。更遠處是一個大湖,水色碧綠一如草原,水鳥遨遊在湖麵。湖邊一排排帳篷,大大小小,有些帳篷上冒著炊煙,嫋嫋飄上碧空,融入低矮的朵朵白雲。
蓮花垂垂感受手腳有了知覺,漸漸坐起來,伸手取出了嘴裡的抹布,扔在地上,老遠還是一股臭味,蓮花不由得一陣泛嘔,差點吐出來。
蓮花想起小時候有次和小弟去永興山的溫泉,小弟嬉鬨,拉著本身不給上去,也是如許又悶又熱,成果本身一下子暈倒在溫泉裡,小弟嚇得今後死活再也不肯去溫泉。當時候的小弟,還是個孩子;實在到最後,也隻是個大孩子。蓮花仍然不能信賴,小弟,就真的不在了嗎?父親兄長,也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