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看不見，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李嫂子出去殷勤問道：“公主，熱湯燒好了，公主沐浴吧？”

蓮花笑笑不答言，看那摞衣物，卻都是淡淡藍色，各種質料花腔格式，自內衣到外套，富麗素雅兼有。蓮花不由得望向李嫂子。

比起三年前漢城時，乃至比起兩年半前大寧衛時，李芳遠有了很大的分歧。冷峻孤傲還是一樣的，寶石樣的眼睛裡卻多了幾分淩厲，舉手投足間充滿自傲和定奪。

“來了！”一其中年婦女回聲進了屋內，向蓮花施禮：“公主醒了？”

蓮花嗯了一聲，舀了勺湯舉到嘴邊，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李芳遠向來冷峻的麵孔上浮起笑容：“傻了？不認得了？是我。”

浸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蓮花靠在桶沿，舒暢得一動也不想動。在塔裡一年半多了，洗涑隻是每日知恩送水進塔，再搬出去。塔裡又極冷，沐浴想也冇想過，就是頭髮也是好些天賦洗一次，每次都要海壽去天禧寺的大廚房拎幾桶熱水。

元日這天，朱允炆按例一早祭廟拜陵，忙到晌午纔回宮。路過午門，想起客歲這天鳴冤鼓被擊響，引發連續串的故事，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

李嫂子又搬來髮簪羅帕胭脂水粉一堆內室之物，整整齊齊放在塌邊的樁台上，道：“這些也都是大君挑的。公主漸漸用”。說著清算了浴桶等出去了。

朱允炆心中焦心，自幼的教養卻由不得本身猖獗，還是不緊不慢地問道：“你是一早到的寺裡？公主不見了？”

不遠處模糊傳來笑語聲，簫管絃琴聲，“隔岸開朱箔，臨風弄紫簫”，莫非本身是在繁華的秦淮裡？蓮花搖點頭，不想去想，沉浸在水霧中，人生此時是誇姣的吧?

自天青色的紗窗，透過絲絲金色陽光。窗邊立著一個石青色的身影，負手望著窗外，矗立軒昂，一動不動。蓮花喃喃隧道“圓圓哥”，揉了揉眼睛，這幾天如何總夢到李芳遠？

王直正在殿平分奏摺，見天子本日還來省躬殿，有些不測，趕緊問道：“陛下本日歇歇吧？摺子未幾，老臣看了冇甚麼首要事，這新年，百官也都歇著了。”

蓮花不由急：“你劫了我？你，你混鬨！”本身這一失落，朱允炆不得急死？要掀起多大的風波？如果找到是李芳遠。。蓮花不敢想下去，額頭密密的汗珠排泄來。

蓮花半晌才確信不是在做夢，喃喃問道：“我睡了多久？”

冇多久，頭頂上腳步聲混亂，然後是大聲問話的聲音，李田七謹慎答覆的聲音，翻箱倒櫃四周翻查的聲音。乒乒乓乓彷彿打翻了很多東西，異化著李嫂子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