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遠歎口氣，正欲說話，一陣陣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一隻遊行的步隊走了過來。人流澎湃，李芳遠一掌控住了蓮花的手，這麼多的人擁堵，不抓牢隨時能夠被衝散撞倒。

不竭地有人上前去投，但邊界與投壺相距約莫有四五丈，甚難投中。蓮花跟著人群或喝采或可惜，看得極其專注。有一個少年投中六矢，得了一個標緻的宮燈，交給身邊的少女，少女雀躍著捧著宮燈二人喜滋滋地拜彆。蓮花望著，目光中似有些戀慕。

不知何時，來到了一處猜燈謎的攤前，仍然是人隱士海。頭頂吊頸掛著一盞盞花燈，花燈下垂著燈謎紙條，猜對了便可把花燈拿走或隨便取喜好的小禮品，猜得不對便把紙條再貼歸去。攤上有個竹筒，寫著“百兩不嫌多，一文不嫌少，白耍也能夠，隻是不倒找”。攤主是個文秀的青年人，穿戴長衫，大抵是個落第的秀才，含笑看著人群，接過紙條時或點頭或點頭，笑容始終不減。

朱允炆笑容穩定：“李兄請說”。

蓮花有些頭暈，左手傻傻接過紙條。

朱允炆率先邁上搭板，伸手牽住蓮花，二人聯袂緩緩進了舫內。李芳遠心中一酸，兩步躍過。船邊的張元亨收了板，槳聲燈影中，畫舫緩緩離岸，駛向秦淮內河。

蓮花睜大眼睛：“阿誰書法家王獻之？”

蓮花自但是然張嘴吃下，一邊看著紙條，恍然大明白：“這也能夠啊？”

俄然竄起幾隻焰火，在通俗的夜空崩裂四散，七彩的光芒照亮了他身後的夜空，那寶石一樣的眼睛，卻比焰火還要敞亮。在寶石的灼視中，蓮花感覺一陣陣有力。

蓮花昂首望向李芳遠，視野撞上了他凝睇著的目光。身側喧鬨的步隊震天而過，踩高蹺的，舞龍燈的，雜耍轉飛碟的，都在爭相矯飾揭示，鑼鼓聲中喝采連連。而這一片熱烈中，他的眼中卻隻要她。

而此時的秦淮河邊，完整就是燈的陸地，燈的天下。

朱允炆徐行踱來，順手拉下兩張紙條，含笑對蓮花道：“一個是‘射’，一個是‘甥’字”。

蓮花笑：“這麼打油，先人誣捏的吧？”

蓮花紅了臉，右手連甩，擺脫了李芳遠，接過了紙條，垂首不語。

最搶眼的是秦淮河中，水裡飄著各種水燈，蓮花荷花芙蓉花鯉魚金魚蟹將龍女漫衍在全部河麵，水波中燈光燦燦，金色泛動。而金光上一艘艘打扮成各式燈型的畫舫，爭奇鬥豔，在河麵緩緩迤邐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