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靴聲橐橐,短促的腳步奔進大殿,世人驚奇中,一個身影倉猝撲進殿內,大聲叫道:“陛下!臣有事稟奏!”
尹昌隆說的簡樸,世人卻曉得中間甚為盤曲不易。禦史並無兵權,如何突入代王府,如何找到周阿大,必然有番驚險故事。
朱允炆聽著眾臣吵吵,不由眉頭舒展。何時,變得如此龐大了?
大臣們列隊進殿,夏季的晨風自殿外一起吹進,暖洋洋地帶著些暑意。朱允炆感覺有些炎熱,額頭冒出了汗珠。
尹昌隆道:“陛下!徐秀懼罪,不曉得燕王妃會如何反應?燕王府兵多將廣,陛下不成冒然!”
張信望著母親焦灼的麵龐,想起燕王的功勞,想起北疆,也感覺朝廷這個密敕,實在荒唐。一橫心道:“好!孩兒這就去通報燕王!”
齊泰道:“陛下!臣建議密敕張昺謝貴張信三人,直接上燕王府緝捕徐秀,並同時將燕王宣召入京。燕王有甚麼解釋,無妨比及了都城見了陛下再說”。
朱允炆恨恨地擊了一下龍案,心中怒極。這些叔叔嬸嬸,底子就冇把國法當回事!把百姓害得家破人亡,本身還是出門走親戚!甚麼不得擅離封地,底子就不管!
尹昌隆見了天子麵色,接著說道:“微臣將周阿大拜托在周知府府上,請了大夫好生調度。但是他一來委實衰弱,二來傷閨女之死已經了無生趣,臣實不知會如何。”說到這裡,尹昌隆有些傷感。停了停道:“臣本日奏聞陛下,乃是想問陛下,朱桂與徐秀,該如何措置?”
尹昌隆也道:“大同周知府幾次去代王府無功而返,就是因為衙門裡的捕快對於不了王府親兵,代王妃纔會有恃無恐,罔顧國法和聖意。”
尹昌隆站直了身,劈臉就問:“陛下記得周阿大?”
朱允炆望著尹昌隆帽子上的露水正滴滴落下,想起阿誰正月裡在凜冽北風中伐鼓的周阿大,那愁苦的麵龐,那瘦骨嶙峋的黑黢黢的大手。承平亂世,他寒微的慾望不過是與家人一起餬口,卻為何老是如此悲慘?
朱允炆皺眉:“告禦狀的阿誰周阿大?”
張信聞言一驚,躊躇了半天,看了眼張夫人:“你先帶孩子出去”。張夫人不敢多說,帶著兩個孩子自去玩耍。
七月的北平,恰是隆冬。午後的陽光刺眼奪目,冇有一絲風,空中象火烤一樣冒著熱氣。
尹昌隆看了眼徐輝祖,接著說道:“周知府曉得不好,親身上朱桂府上扣問,朱桂徐秀佳耦都不露麵,管家隻推不知。周知府欲搜尋朱府,但是代王雖被貶為庶人,府裡卻仍然有親兵一千多人,周知府竟然冇法入內。”頓了頓道:“直到微臣路過大同,周知府找到微臣,一同突入朱府,纔在朱家柴房裡搜出了周阿大。”尹昌隆頓了頓,語聲沉重:“周阿大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隻會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