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被噎得跌坐在椅中。

道衍見他意興闌珊，也不安慰，遠瞭望著朱能張玉帶著大隊人馬徐行進了場內。朱能身高八尺，在一群蒙前人中仍然顯得高大魁偉；反而張玉固然本來是大元的樞密知院，但在漢人中也隻是其中等身材，在步隊的火線不大輕易找到。

朱棣哼了一聲，看著王景弘，高低打量。王景弘心中發毛，強撐著一動不動。

“還冇有”，馬三寶有些擔憂：“對公主會有影響嗎？”

燕王府的校場，乃是本來元朝皇宮練習大內保護之所，要練弓馬騎射，極其闊大寬廣。燕王府的府兵侍衛常在此練習，全部空中踩得板實堅固，更有些處統統一個一個足跡。校場四周，是一排排的白楊樹，都有了年初，鬱鬱蔥蔥。東麵放了一排兵器架，刀槍斧鉞劍戟勾叉甚麼都有，是侍衛們常用的。兵器架的中間擺著幾張高凳，本是給人歇腳，朱棣卻一到就坐下了。

“都城那邊有動靜嗎？”朱棣淡淡地問。

徐英緩緩說道：“不瞞著，王爺又能如何？”

跪久了的雙腿有些麻痹，朱棣稍稍動了動腿，眼睛無認識地掠過地上的邸報。

是啊，能如何樣？當時如果曉得她出事了，必定是不吝把謝貴殺了硬闖滁州南門。但是，那又能如何樣？闖過了滁州又能如何樣？

朱棣這一腳頗重，王景弘又不敢躲閃，正踢在腰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王景弘不敢呼痛，跪倒在地，忍著痛問道：“王爺是問宜寧公主？”

朱棣並不努力：“說”。

寫得很謙虛，美滿是對待天子的語氣。不，比本來寫給朱元璋的奏摺要恭敬很多。馬三寶在旁磨墨，一眼掃過，不知如何一陣心傷。

王景弘回聲跑了過來，躬身道：“三寶出去一下頓時返來。王爺有何叮嚀？”

朱棣麵色烏青，怒道：“你們甚麼時候曉得的？都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