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妃本來也不能免，王直在祖訓錄的角落裡找到一條“貴妃，例不當殉”，奏明朱允炆，又和禮部尚書鄭謹會商辯論，孫貴妃才得以倖免。

朱允炆精力一振：“哦？如何？”

朱允炆回到乾清宮，風景還是，祖父卻已經不在，不由得又是幾分傷感。王直正等待在外間，見他返來，欲言又止。

太皇太妃和呂氏對視一眼，呂太後忍不住，說道：“陛下連日辛苦，傳聞明天百忙當中還去了宗人府？”

王直麵色穩定：“李秀士看了幾遍，認不出是哪一個”。頓了頓道：“一來講是報信的小寺人是隔著門簾喊了就跑的，二來李秀士乍聽國師凶信，內心鎮靜怕也是有的。”朱允炆皺了皺眉，深思不語。

呂氏此時身為太後，已是後宮之首，寡居冷僻多年一朝大權在握，很有揚眉吐氣的利落。見朱允炆特地到月華宮而不是本身住的坤寧宮，心中有些不快，淡淡問道：“陛下本日如何有暇到宮裡來？”

朱允炆沉吟半晌，終究道：“賜他們殉葬太祖吧”。一樣是死，由極刑換為犒賞殉主，算是折中的體例。朱允炆看了看王直又彌補道：“不要奉告李秀士”。

呂太後厲聲道：“宮中投毒這類事都有！但是大謀逆！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明天是冇問出甚麼，哀家已經讓王直把這四個小寺人的家裡人找來，和他們家人一起拷問，不信問不出來！”側頭又看著朱允炆道：“你彆護著那番邦公主！人證物證都在，她如何脫得了乾係？”

呂太後和馬淑儀這個媳婦一貫豪情深厚，又和天子鬨僵，恰好這有了個台階下，緩緩道：“哀家不懂甚麼兩邦交際。後宮之事，唯宮規祖訓是從。如果這麼大罪都不貶，今後豈不是亂套了？”

馬淑儀倉猝奔到太後身邊，撫背順氣，好一會兒才見呂氏好了些，馬淑儀柔聲道：“母後，李秀士是朝鮮的公主，陛下也是為了兩邦之交，為了大明邊疆著想。母後彆氣了”。

朱允炆一愣，望向太後。

太皇太妃冷靜地今後縮了縮身材，寧國大長公主看著三人爭論，目光中粉飾不住地鎮靜。

王直問道：“陛下可有合適史官人選？”

王直出了乾清宮，夜風拂麵，微微有些涼意。四周巍峨的宮殿，在夜色中崢嶸嶙峋。一陣陣抽泣聲模糊約約地飄零，仔諦聽時，又冇有了聲氣。花木樹枝動搖，一時有些陰氣森森。王直腦中俄然湧上激烈的不詳之感，倉猝本身揮了揮手，倉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