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在此，朱棣伏在地上低頭深思不語。

父親，再也見不到了嗎？再也見不到了嗎？

但是謝貴此言甚是短長，竟直斥“謀逆”。前文說過，藩王隻要犯此罪名，處所官纔可緝捕。朱棣固然倔強，但是殺朝廷大將，再與朝廷駐軍作戰到底無異“謀逆”，不由一時遲疑。青驄馬四蹄小扣，彷彿也在提示燕王。

謝貴躬身抱拳：“末將但聽朝廷旨意。”

馬三寶快速答道：“朝廷的明詔尚未到北平，宮裡的動靜說有遺詔，傳位皇太孫”，看了看朱棣又說道：“說是遺詔中還說‘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不準奔喪。”

馬三寶微淺笑道：“要甚麼聖旨？聖上駕崩了，燕王去都城奔喪，快開城門！”

以朱棣堂堂燕王之尊，如此和一個三品將軍好言相商，已是忍耐到了極限。

朱棣凝睇著徐英：“我必然要去。除非這會兒父皇站在麵前，和我說不要我去！”

不由就憶起了戈壁中穹廬似的夜空，通俗高遠，星星也比這北平城裡彷彿更加敞亮。另有她的眼睛，清澈恰如夜空，燦爛卻賽過天上的星鬥

徐英勸道：“遺詔說了諸王不準進京，王爺不能去啊，如許走，北平也出不了。”

謝貴卻不為所動，這時纔對朱棣抱拳一禮：“燕王包涵！末將奉朝廷之命駐守滁州，不敢妄為。王爺冇有朝廷旨意擅離北平，末將管不著；但是要從末將的駐地通過，末將卻不得不儘忠職守，獲咎王爺了。”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太祖遺詔已命諸王毋至京師，諸王不得入臨會葬。燕王擅離封地，分歧祖訓，著即回北平。欽此！”聖旨柬短，說瞭然是太祖遺詔不讓奔喪，命燕王歸去，但也冇有究查他擅離北平之過。

俄然官道上馬蹄聲響起，越行越近，頓時有人大喊：“停止！不成動武！聖旨在此！”十來匹馬自官道直往城門奔了過來。

朱棣虎目含淚，大聲說道：“我不信父皇會不要見我！梅駙馬，父皇的遺詔，是誰在場？”話中竟是思疑遺詔。

梅殷愣了愣，如此大事，怎可胡言？當下肅容答道：“梅殷鄙人，也是顧命大臣之一。太祖自腐敗節在中都染了風寒，回到應天府以後一向龍體不佳，涵養在乾清宮。”梅殷凝睇著朱棣，眼睛一眨都不眨：“這五十多天裡，皇太孫和各位顧命大臣一向圍侍在先帝榻前。遺詔並非倉促而就，燕王豈可有疑？”

徐英看著朱棣，曉得貳情意已決，躊躇半晌，決然道：“好！你去吧！家裡有我，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