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秋蘭走至床邊拉過陳憶的手，看著她無神的眼睛道：“娘娘，我們說好的。”

此時，陳憶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交給陛下，隨即拿過費長山托盤中的小瓶，取掉塞子，又望望空蕩蕩的門口。胸中那永不能再相見的思念堵在眼眶裡，她皺著眉頭一飲而儘。

秋蘭還未答話，人徙撲上前來抱住她，瞪眼陛下道：“彆碰我娘！與我娘無乾！”

就曉得王爺會來。我在等你。

很久，卻見秋蘭悲道：“作孽！都怪娘，從小將你打扮成男孩模樣，才讓你如此！現在，讓老天獎懲娘罷，饒了你！”

梁師成還想接話，秋蘭攔在頭裡道：“謝陛下恩旨。我也知寬恕不得，但不能心急，若心急了傷了徙兒，陛下過些日子悔怨起來，可如何了得呢？現在我懇請陛下帶徙兒歸去，明日我再去見陛下，我已有了好戰略，包管陛下對勁。”

“憶兒！憶兒――！”

陳憶不卑不亢道：“不是有大宋的律法在麼？陛下為何還需考慮？”

一旁的彩靈扶著她躺在那張木板床上，雙手交合放在腹部，裙子上的尾穗垂在半空。她看著恍惚的屋頂，心中倒一片安好。但安好隻持續了半晌，腹部俄然一陣劇痛，視野也俄然恍惚。她不成置信地去看陛下，陛下卻背動手衝著門外。

陳憶說不出話了。她隻艱钜地朝陛下身子旁暴露的那點門框望著，看著那一縷陽光。

在東門小殿時，陳憶說情願今後改過，讓人徙對她斷念。但那孩子斷念眼，又聰明，除非她死了，不然是絕對不信甚麼藉口的。以是懇請陛下承諾一起做戲，她主動改過並出此主張的代價就是留她一條活路，她能夠永不見她，能夠做宮女服侍他一輩子，但要寬恕人徙，給她封賞，遠封出去，今後既往不咎。

連珠炮地問完，見秋蘭麵有慍色，才訕訕地不出聲了。

室內又是一片可駭的寂靜。梁師成也驚得說不出話，跑來跑去她娘跑到這裡來了！徽宗木然看著秋蘭半日，才漸漸開口道：“你，你是人徙的娘？”

離尚心苑不遠的巷子上，徽宗大步在前，身後隻跟著小跑急行的費長山。他手中托著一隻金底托盤，上麵明黃帕子上擺著一個小小的藥瓶。他正低著頭小跑，一個身影呈現在門路右邊，他側頭一看，是梁師成。陛下走過期，梁師成行了個禮，陛下點點頭而過。至費長山走過期，梁師成向他做個手勢讓他過來。半晌，費長山走回門路裡持續跟著徽宗，來到尚心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