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仍緊緊攥住胸口,脖間暴露素淨的紅繩。
“不管你是不是明淨如水。流言殺人。你常去她寢宮,這就充足了。陛下忍不得。”梁師成靠近她,細心察看她的神采竄改,“這事遲早會有人發覺。到時候,王爺可就洗不清了。與其讓人家去說,不如我去說。既然王爺也不喜好她,我便不必顧及王爺的感受,就說成陳娘娘勾引王爺,讓陛下把她掃地出門,下官包管,絕對不會有王爺的乾係。”
兩人穿過幾個架子中間狹小的過道,坐到裡頭靠牆的小桌前。兩把桃花木椅,一張小桌,桌上方牆上掛著幅山川畫,桌上常常擺著一個茶壺,這便是萬掌櫃常常坐的處所兒。人徙見那萬掌櫃不見,便問道:“莫不是你硬收了這局子,想在當值以外多搞些銀錢罷?”
王黼見她承諾,喜不自勝,忙叫人拿出早籌辦好的酒,一人倒一杯,就想一飲而儘。見人徙猜疑地看著他,又看看她那杯一口冇喝的茶,便連說“下官忽視”,命萬掌櫃將她那杯喝了,又重倒一杯請道:“王爺瞧瞧萬掌櫃,放心了罷?人家好好的冇事呢。”
“咳,王爺可多慮了。”梁師成把倒給她的那杯酒一飲而儘,“前次我也是不得已,人總想自保不是?再說,王爺那點子事也不算甚麼,自古以來各朝各代便多的是!”說著抬高聲音,“陳娘娘和你年事差不離,又是個美人,王爺看上也算是她的造化!”
話說第二日就是乞巧節當日,到了晚間,可巧月明星稀,冷風拂麵。汴梁城的女人們便各安閒自家小院內支開一張小桌,將果饌擺上,也將常日裡繡出來的對勁之作放上,對著天空禱告,好保佑本身更加心靈手巧,早日碰到快意郎君。而此時在宮中昱王殿,二樓窗戶大開,若從這窗戶往裡瞧,便能夠瞧見常日放一排書的書桌此時放滿了點心酒果,擺得像個祭台。再往裡瞧,便能夠看到人徙恭敬地趴在地上,麵前是一塊布,正對著天空的方向叩首。她是第一次如此,也很想像人一樣在院子中來這一套,但不想被丫環侍從們瞥見笑,隻得在二樓姑息。對著天空好好叩了三叩,口中唸叨:“請織女娘娘看好了,我不要快意郎君,我隻是要一個像香袋的香袋!”
這“應錄局”,乃是天街上獨一一個古玩店,開張已好些年初了,曾經也有其他的古玩鋪子,但都被它擠兌得站不住腳,垂垂的都變成酒樓了。人徙對這黑匾金字也甚熟諳,常從這過,但從冇出來過,感覺裡頭黑乎乎的擺著滿架子的不會動的古玩意,冇甚趣。這應錄局的掌櫃她也見過,一個斑白鬍子帶黑帽的老頭子,總穿灰白長衫,背動手,淩晨也愛鑽早點鋪子,人徙總聽清和堂粥鋪的老闆喊他“萬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