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破題的第一句話，便戳中了董翰林身為男人大丈夫的自負自大。

待到第三份試卷，董翰林更是滿麵欣喜：“此次算學極難，雜學也有幾道頗難。這份試卷竟一題位錯！妙！實在是妙！”

夫子們之間的合作攀比之風，涓滴不弱於朝堂排擠。每年爭奪頭名，也成了眾夫子心照不宣的常例。

董翰林不敢妄議俞皇後，也不敢非議顧山長，漲紅著臉，將荒唐二字罵了一遍又一遍。對峙要將此試卷罷落。

男尊女卑，向來如此。

另兩位女夫子也一起張口道：“我們也同意季夫子之言。”

此中更以俞皇後和顧山長為例，力證巾幗不讓鬚眉。女子不憑藉男人，單身未嫁亦能活得安閒。

服侍公婆，相夫教子，打理內宅，皆為女子。男人行走於朝野，流連於酒宴，忙時不見蹤跡，閒來喝酒作詩。蓋因身後有女子辦理統統碎務。

策論洋洋灑灑，寫滿了整張試卷。字體標緻工緻，看著好看至極。

季夫子的眼睛卻亮了起來，取過試卷細看，嘴角越揚越高。

頂著蓮池書院學子的風景名頭，便能嫁入高門。想當選皇子妃嫁入天家，這更是不成或缺的本錢。

如許的論調，女夫子們隻覺微微刺耳。不過，也無人出言辯駁。

另兩位女夫子也一同湊過來旁觀，不自發地微微點頭。

笑容驀地固結。

董翰林氣得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季夫子輕笑一聲：“董夫子這麼說，為時過早。總得先看完策論，再做定論。”

……

以後，洋洋灑灑數百字，皆是“誅心之言”。

季夫子抬開端：“如何了？”

然後，又有些可惜：“可惜是女子。若身為男人去插手科舉測驗，隻憑著這一筆好字，中個舉子不是難事。”

待看清試捲上的字體後，季夫子目中也暴露讚成之色。

相互換之，女子亦能撐起流派，男人又當如何？

董翰林這一嚷，同組的夫子都饒有興趣地湊了過來。

可惜！可惜！

甲等頭名！

董翰林這幾句偶然的感慨，恰是蓮池書院裡統統被禮聘來的男夫子們的心聲。

女子生而聰明不凡者，靈敏細心者，數不堪數。因囿於內宅，即使滿腹才學，卻無機遇一展所長。

董翰林拒分歧意：“我分歧意！這份試卷毫不能為甲等！”

蓮池書院是大齊最負盛名的女子學院，能考進書院裡的少女，無不是才學出眾百裡挑一的佼佼者。在蓮池書院裡就讀五年，方算完成全部學業。每一年完成學業的十名門生，終究的歸宿還是是嫁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