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人衡量幾今後，終究狠心應下。

顧山長經常出入後宮，和俞皇後情義深厚，聞談笑著點頭：“承蒙娘娘相邀，我便厚顏留下了。”

……

俞皇後心中生出獵奇，想撕下糊名，被顧山長禁止：“娘娘定下端方，未批閱完試卷之前，不得扯開糊名之處。”

話音剛落，便有宮女悄步而入，輕聲稟報：“啟稟皇後孃娘，皇上打發盧公公前來送信，今晚駕臨椒房殿。”

她滿心慚愧，對俞蓮池更加的好。

宮中從不缺年青嬌媚的美人。

俞蓮娘成了風景赫赫的太子妃，以後順理成章地做了中宮皇後。俞家一躍成為後族，風景無窮。

何如事已至此，騎虎難下。俞大人每日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佛堂坐上半晌。冷靜禱告此事不能被揭穿。

老夫老妻，早已冇了幼年時的狠惡情熱。建文帝並未急著寢息，笑問：“聽聞顧山長本日進了宮，但是給你送試捲來了？”

天子駕臨，要籌辦合天子口味的禦膳，要燃上天子愛好的百合香。俞皇後要沐浴換衣重新打扮……零零總總的瑣事，實在很多。

又笑著相邀：“嫻之若無事，今晚便留在椒房殿，陪我一同批閱試卷如何？”

用膳後，帝掉隊了寢室。

顧山長將心頭痛苦嚥下，輕聲笑道：“看著這份策論，幾近覺得是出自幼年時的你之手！才調過人，高傲自傲。”

建文帝每月踏足後宮不敷半月，起碼有一半時候都過夜在椒房殿。

身邊的親信宮女，無需叮嚀，便已繁忙起來。

俞皇後略略轉頭，衝建文帝抿唇一笑：“我籌算看幾份試卷再安寢，元仲可願相陪？”

俞皇後命人將試卷搬至寢室。

建文帝比俞皇後年長兩歲，本年已有四十三歲。身材還是矗立，行動妥當。邊幅漂亮，一雙眼睛敞亮鋒利，天子氣度卓然，不怒自威。

思及舊事，顧山長思潮起伏，晦澀難當。

顧山長窺出幾分，卻隻做不知，施禮辭職。

建文帝暢懷一笑：“罷了，總之都是你有禮。朕說不過你。”然後，攜著俞皇後的手去了飯廳。

俞皇後扯了扯嘴角，目中似有自嘲幾分之意。

在目睹女兒跟著太子一起出入宮廷之際，那份不祥的預感更盛。

卻無人能越太長寵不衰的俞皇後。

俞皇後啞然發笑，停動手中行動：“是是是，是我一時胡塗，差點忘了。罷了，我也不忍到明日了，今晚便批閱試卷。選出前十，定下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