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呼吸一口氣！

站在蓮池書院外，謝明曦心中湧起奧妙難言的滋味。

這等景象，每年三月十五總要上演一回。

四年中，她斂儘光彩，為謝雲曦做“伴讀”，接受世人的鄙夷輕視伶仃。於她而言，幾近未留下任何誇姣回想。

最後四個字，說對勁味深遠。

論登科率，蓮池書院的五十取一，最令人咋舌。

深呼吸一口氣！

謝雲曦緊緊服膺永寧郡主的叮嚀。本日不管謝明曦如何冷嘲熱諷，臨時啞忍不發。此時心中有氣，也隻得忍耐，持續笑道：“我備了雙份，送一份給你。”

德潤慈湖稍遜一籌，報名流數在五百擺佈，各登科二十人。新儒書院居末，報名流數起碼，隻要三百多人，終究登科三十人。十取一，在六大書院中登科率算最高。

……

蓮池書院和鬆竹書院相鄰，隻一牆之隔。

再再深呼吸一口氣！

謝雲曦一怔：“為何是才子？”

謝明曦目中閃過一絲調侃的涼意。

……

蓮池書院的匾額，是由俞皇後親身所寫。

俞皇後暮年間才名動天下，尤以書法見長。蓮池書院四個字，龍飛鳳舞，鋒芒畢露。見字如見人，俞皇後之高傲風骨，也可見一斑。

到底不是從她肚皮裡出來的，便是養了十一年，性子也不像她。到了關頭時候，便顯出了來自生母遺傳的軟弱平淡。

謝明曦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有勞二姐垂詢，都已備好了。”

謝雲曦額上冒著精密的汗珠，不知是因為走路迅疾而起，抑或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測驗嚴峻。聞言重重嗯了一聲。

謝雲曦：“……”

謝明曦慢悠悠地說了下去：“本日蓮池書院考生如雲。不乏詩書滿腹才學出眾的貴女。二姐牢記三緘其口，裝也裝出才女的模樣。免得被人看出是個繡花枕頭。”

除了六公主。

可貴謝雲曦也能說出這般有見地的話來。

這是提示謝雲曦。她早已重金拉攏了巡檢夫子，不必惶恐。

論考生之眾，莫過於博裕書院。布衣學子大多報考博裕書院，聽聞本年報名流數有八百人，終究登科四十人。算來是二十取一。

“不必了！”謝明曦半點不承情：“我不消彆人的筆墨，更不吃彆人籌辦的食品。”

持續忍！

永寧郡主眼角餘光一掃，暗恨謝雲曦不爭氣。

……

三月十五這一日，六大書院皆有重生退學測驗。

不出所料。

昨日早晨信誓旦旦說要替女兒撐腰，聽了永寧郡主一席話又改了主張，縮頭不管不問……謝鈞臉皮再厚，本日也無顏麵對謝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