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陶仰天長歎:“似醉非醉,是醒非醒。世人皆醉,我又豈能獨醒。”
目送青年遠去,劉陶欣喜之餘,又生出一絲不忍。
這京兆尹,和三公近似。風險高,代價低。自陛下開西邸賣官以來。京兆尹便無人問津。
“下官隻是猜想,亦無實據。”
大將軍少年景名。威震四方。
“伯侯公然大才。”劉陶大喜。
“府君。”
上任前,又讓親隨內官向劉陶討要一千萬的修宮錢。
青年雙手接過,支出袖中。
“自是當然。”劉陶欣然一笑。
劉陶微微一頓,這便覺悟:“越快越好。”
“三今後,我與老母相伴西行。勞煩府君為我手書薦書一封。”
但是中常侍張讓,卻聽懂了。
張讓笑問:“不知禦史,此時現在,究竟是醒了還是未醒。”
“不知伯侯可欲西行。”劉陶點頭道。
亂世將至,豪傑必出少年。
“內官何不將菖蒲酒一併帶回?”劉陶笑問。
正因賣不出去。這才輪到了劉陶。饒是如此,陛下也不過打了個五折。正如先前所說。買賣歸買賣,情麵歸情麵。在商言商。名流、宗親,打半數已是極限,不能再少了。
劉陶笑答:“年前,臨鄉侯從西域,萬裡迢迢送來很多名產。此中有美酒十甕,名喚菖蒲。老夫不敢獨享,這便於一眾同僚老友共飲。十甕已去九甕,現在家中隻剩一甕。敢問內官,能抵修宮錢否?”
劉陶以侍禦史外放為京兆尹。便是年後之事。
劉陶聞聲昂首,正見一青年才俊,躬身入內。此人年事尚輕,似方纔及冠。
家國天下,突變成了家天下。
“謝府君。”青年這便就坐。
甕有大有小。菖蒲酒如此貴重,必是小甕。即便如此,也多過一斛。
公主無法:“文叔為百姓時,埋冇犯了極刑的逃犯,官吏也不敢上門緝捕。現在做了天子,權威卻不能加於一個縣長嗎?”
“哦?”此點,便是劉陶亦未想到:“伯侯何出此言?”
中常侍張讓,本不肯去。何如是陛下親口交代。這邊硬著頭皮前去討要。
“先父早逝,家中隻要老母。此去鄭縣到差,便將老母一同帶去。”青年答道。
涼州雖蕭瑟,京兆尹亦不過是一郡之地。俸祿雖高,官卻難做。
光武怒問:“想說甚麼?”
劉陶點了點頭:“伯侯新拜鄭縣令,此去正可大展雄圖。何如本日接到都護西域輔漢大將軍,萬熟行書,以親信大事相托。思前想後,唯有伯侯一人,可堪大用。卻不知伯侯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