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若非貴教輔國侯暗施援手,孤又豈能穩坐疏勒王位。渠帥且放心。於情於理,孤定會將輔國侯救出囚籠。”
“疏勒國,王治疏勒城,戶千五百一十,口萬八千六百四十七,勝兵二千人。疏勒侯、擊胡侯、輔國侯、都尉、擺佈將、擺佈騎君、擺佈譯長各一人。南至莎車五百六十裡。有市列(列肆)。西當大月氏、大宛、康居道也。”
細細看過,疏勒王這便言道:“隻需莎車王能借來一萬鮮卑突騎,本王必出雄師同討。”
此時現在。
頭戴金師子冠,高居王座在疏勒王和德,將手中莎車王親筆手書,看了數遍。這才微微昂首,衝殿中使者居高喝問:“動靜是否失實?”
妥了。
疏勒王又道:“若乞伏鮮卑不來,又當如何?”
“如此,甚善。”疏勒王終究心安:“正如莎車使者所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製人!”
“本來如此。”疏勒王這便解去心結:“莎車王欲從孤處借兵,須見誠意。”
“大王有所不知。”使者這便言道:“長史雖有精騎一萬,卻要屯守數城。此時,它乾城中不過兩千兵馬。今龜茲新王即位,時勢動亂,民氣不定。龜茲將士亦未能儘數歸心,豈能為長史所用?故需留大半兵馬駐守龜茲,以防有變。我家大王雖隻出輕騎五千,卻可從乞伏部再借鮮卑突騎一萬!加上大王五千精騎,足有兩萬雄師。十倍於長史。且出其不料,攻其不備。焉能不堪?
妥了。
“輕騎五千。”
“疏勒南至莎車五百六十裡。”道人笑道:“大王可先屯兵國境,待莎車與乞伏部聯軍趕到,再拔營不遲。”
疏勒王粗聲言道:“口說無憑。”
煌煌四百年,大漢虎威猶在。先滅匈奴,後滅鮮卑。十年前雖幸運得勝,卻至今未能得漢庭寬恕策封。新仇宿恨,未曾取消。長史必定發兵問罪。難不成,也學大宛,共殺王,持吾頭以降?
送走莎車使者,便有一風仙道骨的漢家道人,從殿後翩然走出。
楨中地處絲路要道。扼蔥嶺東西咽喉,中原商賈,凡經南道,皆要在此修整歇腳,而後西逾蔥嶺,前去貴霜,安眠及羅馬各國。而從貴霜、安眠及羅馬等國東逾蔥嶺,欲往中原的西域遊商,亦要在此城立足歇馬。
心念至此,疏勒王便已意動:“龜茲王太後,雖是莎車公主,卻也一定可托。”
“不管間隔是非,年代長遠。有仇必報,便是大漢行事。”使者微微一頓:“十年前,孟陀、任涉,籍籍知名,大王幸運得勝。十年後,長史名震北疆西域,屢戰屢勝,挾威而來。兵強馬壯,麾下皆虎賁。大王可有必勝之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