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這是位極其內斂的老王。

歸義王比劉備想的衰老很多。

嗯……

歸義王之心，劉備明白了。

婚禮停止地，也從樓桑搬到了臨鄉城。

劉備悄悄點頭：“關外故鄉，我必收回。”

這是劉備的第一感受。

再昂首。隻見，立於東殿二層大平座上的副伏羅氏，已淚流滿麵。

意義是說。烏桓伉儷，先自行私通。半年後遣媒人送馬牛羊覺得聘娶之禮。男方帶聘禮來到妻家，卻並不能停止婚禮，而是來當牛做馬，在妻家住下。不管是妻家甚麼人，每天早上都要去挨個施禮。卻從不給本身父母施禮。起早貪黑，當牛做馬兩年後，男方便可光亮正大的娶妻回。妻家亦會籌辦非常豐富的嫁奩，且統統產業皆由妻家包辦。

見劉備不語。歸義王悄悄放下禦賜酒爵，又道：“兩百年前，西羌乃是漢庭存亡大敵，現在羌亂亦漸停歇。聽聞西羌乃炎帝後嗣。故而老夫覺得：‘強者不能與敵，便與強者為伍’。”

劉備在心底感喟：“草原豪傑何其多。”

公孫氏出來攙扶。劉備悄悄擺脫她手，連著後退半步。站穩後，衝公孫氏長揖及地。

數萬奴婢中，老弱占了一多數。青壯亦稀有千。先組建家庭，娶妻生子。平時割草餵馬，充作民兵練習。待戰時，再募為馬隊不遲。

還需連絡草原胡人的民風。故而很多細節，皆要商討。婚期鄰近，汗魯王和歸義王已住進臨鄉蕃邸。繡衣吏日夜保護，恐怕有半分差池。若一個不留意，讓心胸叵測者有機可乘。攀親變成告終仇，難道不美。

終究，趕在婚期前三日，商定全套禮數。

一流和絕頂，差異就是這麼大。

一頭灰白相間的白髮披肩，鷹目勾鼻。身材並不雄渾，乃至有些孱羸。但是精力卻非常矍鑠。彷彿一頭隨時都會斷氣的雪原老狼，卻總能熬過最殘暴的凜冬。統統覺得他會先死的人，皆死的比他早。

比來最大的事，自是禦賜和親。

即便在炎炎夏季披著厚厚的熊皮大氅，劉備都感覺他的身材是涼的。

劉備看中的恰是這些活物。

看似蠻荒粗鄙。細想之下，彷彿和當代婚俗很像啊。

彷彿，有些事理啊。

彆說貌美，凡是長相算是周正的鮮卑女子，皆在臨鄉各城內。西林邑中剩下的，多寡顏少色，姿容粗陋。然頗能生養卻也是特長。再者說，平常人家能勞作生養纔是首要。至於邊幅，實在並不太看重。須知，便是中年婦人，手腳利落脾氣和順者，亦能買到十萬錢。足見西林邑中女子有多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