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陛下悄悄點頭。

“陛下少時可曾忍饑捱餓，三餐不濟，身無片瓦遮頭？”劉備正色道。

“目前有酒目前醉。令媛散儘還複來。”劉備出口成章：“些許的身外之物。花完再賺便是。”

“臣，領旨。”劉備這便舉杯，與陛下對飲。

“奴婢在。”但見一婢女，從屏風後走出。

劉備起家時，忽地一陣眩暈。倉猝撐住食幾。

見陛下遲遲未歸，劉備不由開口：“來人。”

“薊王免禮。快坐。”

所謂美酒甘霖。單憑字麵，亦不難瞭解。

大殿隻剩劉備與陛下二人。

“朕賜你無罪。”陛下笑著擺手：“薊王無需見外。王美人乃奉朕命。此又是家宴，並無外臣在場，無妨無妨。”

“薊王，朕敬你。”並坐在董太後身側的竇太後亦開口。

趁酒意還未上頭，神態尚且腐敗之時。告彆分開，合法當時。

趁劉備斟酒。陛下忽問：“薊王心中可有痛恨。”

葡萄酒後勁，確切大。

陛下欲害我。

劉備這便直身相送。

劉備如遭雷擊，倉猝跪地施禮：“臣，劉備，拜見皇後。”

陛下待劉備，有知遇之恩，提攜之義。劉備忠義分身。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又豈能等閒言反。

因是家宴，殿中並無旁人。三麵設珠簾。居中置一長案。正如那日在西園。

“臣，極刑。”劉備哪還敢喝酒，倉猝伏地請罪。

“何人竟敢打他的主張。真當我不殺人麼！”

三麵珠簾已捲起。大殿四周無人。劉備自斟自飲。眼看日頭偏西。這便想起，還要赴甯姐姐之約。

見劉備言辭誠心。知其是肺腑之言。陛下欣然一笑：“世人皆說薊王忠肝義膽，知恩圖報。乃是人間少有的長情之人。朕本日所見，公然名不虛傳。”

待小黃門通報。

“陛下何出此言？”劉備一愣。

“來人，換蒲桃酒。”喝到微醺的陛下，這便命人撤下翠玉美酒，換上低度的葡萄酒。

見劉備更加狼狽，何後心中起疑。正欲詰問詳情，卻冷不丁想起一事。

陛下獨坐案後，正待劉備赴宴。

劉備亦點頭：“少時先父沉痾臥床。因病致窮。母親典當度日，家徒四壁。恐怕短了劉備吃喝，到六歲時方纔斷奶。因而臣少年時，便發憤要出人頭地，重整家業，規複祖爵。

美意難卻。劉備幾次舉杯。時下葡萄酒，自帶一股甜美口味。與後代去儘甜味的乾紅，滋味多有分歧。

陛下又何必多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