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突騎呼喝不竭。百夫長停下腳步,大聲回了句胡語。
砰!
河西四郡自顧不暇。
火光乍起。手中彎刀回聲崩裂。碎片劃過臉頰,一時血流如瀑。眨眼已染紅半邊頭頸。
當這隊鮮卑突騎一呈現,劉備便知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簡樸。數量差太多。細想亦公道。不過是劫奪一支商隊,何必一萬精騎。
“取圖來。”劉備模糊有一種預感,禿髮鮮卑就藏在他眼皮底下。
“見此幟,如大單於親臨。何不上馬免死。”劉備在心底歎了口氣。
“拓跋詰汾安在?”聲音居高低落。百夫長聞聲昂首,正見一身吞光赤金麒麟鎧,威風凜冽的劉備。
閻行醉意昏黃的雙眼,忽清澈見底。豎刀胸前,低頭施禮。
李儒此言,可謂一語中的。
正如劉備先前所見。落空文明的滋補,禿髮鮮卑正敏捷向蠻荒退化。此時最火急的,便是要獲得文明的滋養。重新抖擻。
即便申明原委,亦將信將疑。孔殷間斷難出兵。且涼州刺史時下人在長安。一來一回,頗費光陰。到當時大局已定。禿髮鮮卑據城恪守,又如何能等閒攻陷。
若承平道是求財的話。鮮卑所求又是甚麼?
“文優有何發明?”劉備忙問。
這便心中一動:“補給。”
李儒微微一笑。主公可稱明也。
“大人未至。”百夫長俯視劉備,目光安靜。心中似有憬悟。
劉備這便兵發北進,直撲居延。
人的名,樹的影。
濺了一身血雨的閻行,給了生無可戀的百夫長最利落的擺脫。
李儒言道:“禿髮鮮卑自白檀敗北,一起狼奔豕突,惶惑如喪家之犬。部族、牧民、工匠,乃至一家長幼,皆丟在草原。正如這百戰鋼刀,早已刀鈍如鋸,一擊便碎。到了潰滅的邊沿。主公覺得,禿髮鮮卑此時最需求的,又是何物?”
見主簿李儒,手中正把玩著戰死百夫長的彎刀。
史渙立即取來解纜前涼州刺史府吏贈來的西涼輿圖,攤開一觀。
盯著被劈成兩半的百夫長的屍骨。鮮卑突騎臉上皆是敬意。揮拳擊胸,行頓時禮。而後紛繁棄刀上馬,跪伏在地。
見劉備如此磊落。這便既忸捏又打動,肅容回禮:“儒知錯。”
劉備順著河西走廊,一起看來。視野猛地一提:“此地!”
卸下千鈞擔,換來一身輕。
兩邊相互操縱,各有所需。
從焰角長幟兩側,擦身而過。
李儒笑著點頭,又彌補道:“如主公所言。禿髮部需求一處領地,用來療攝生息,修補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