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題

李頭兒還不太識得人，但背麵有一個差役倒是見過衛疆聯的，聽到“本官”二字，又細心認了認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的叩見，叩見衛大人！”

衛疆聯的神采已是非常丟臉，剛纔聽到的這些真是聞所未聞的慘狀，他一拍桌子，霍地立了起來。“保定知府但是承諾了？”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朝法規繁多，倒冇傳聞過耕戶抗佃要正法的。這另有冇有國法？”

“老爺，您救救我爹孃吧！他們被莊上的管事抓起來送了衙門，您就發發善心救救他們吧！”小女孩一邊要求一邊嚎啕大哭，那股子酸楚勁讓衛疆聯一時冇法恍過神來。

固然近幾年來天子連續下過幾道聖旨規勸豪紳地主減免地租，但這些視性命如草芥的人哪聽得出來，便是朝中重臣的各處莊園，田租也常常比普通高出一至兩成。不但如此，隻要攀附了這些大師，即便隻是一個戔戔的家奴，也不消再交納人頭稅，是以誌願賣身的男女長幼始終絡繹不斷。

誰也冇推測，上任僅僅一年的直隸總督衛疆聯倒是一個硬漢，也不知是從那裡翻出來當年的舊檔，對蕭雲朝如此壓榨佃農的行動非常不滿，隻是這些賣身契上清清楚楚按著世人的指模，是以也隻能放手不管。若不是那天他親眼瞥見那血腥的一幕，說不定仍然隻能無法地看著這些不幸的人刻苦。

衛疆聯聞言大怒，但卻不想在這般百姓麵前失了風采，當下叮嚀小女孩跟在本身背麵，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粥鋪。隻見他輕視地一笑，“我就在這裡，你如果有本領無妨拿本官去吃官司！”

老闆心中一驚，俄然瞥見幾個差役的背後畏縮地躲著一個剛纔的客人，頓時明白了事情的顛末，不由歎了口氣。“幾位官爺，小的隻是看她不幸，如果她真的有甚麼罪惡，你們領了去也就罷了。”話雖說得軟弱，但貳心底卻早是罵開了，這等如狼似虎的差役，他又如何惹得起。

老闆見衛疆聯一臉書卷氣，穿著又整齊，是以也不敢莽撞。“這位客人，不是我太刻薄。本來這粥鋪就是小本運營，客人們不過是看著我這兒的東西便宜潔淨，這才經常幫襯。這孩子又不是我的親戚，收留她隻不過是免得她凍死，是以早晨給她一個睡覺的處所罷了。至於吃的，你冇看街上多的是乞丐，哪能讓我幫著處理，我本身另有一大幫孩子要贍養呢！說來真是不法，堂堂天子近臣，竟然如許壓榨本身的佃農，現在也不曉得有多少家要賣兒賣女來交租子，唉！”老闆歎了口氣，也不再和衛疆聯囉嗦，自顧自地去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