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榮期見兩人沉默了一陣,趕緊問道:“蕭大人,此地離西北大營不過兩個時候的路途,為何安親王至今未曾前來相迎?安親王固然貴為親王,又是統兵的大將軍,但畢竟和太子殿下乃是份屬君臣,豈可如此怠慢?”
“你不消多說了。”風無痕俄然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起家踱了幾步,這才快速轉過身來,“孰是孰非孤還分得清楚,你這西北遙遠之地,朝廷或是上憲即便派下小吏,你也得裝著笑容答允著,久而久之,百姓當然是不堪其擾,所幸有你這個父母官周旋,也算是他們的幸事。”風無痕見康慕譙臉上已是帶了悲色,又彌補了一句,“像你這等誠懇為官的,孤不會等閒因為小事加罪,也不會因為一人之言而加以重用,這一點但願你能永久記取。”
他偷眼瞥了瞥風無痕的神采,這才正容道:“殿下放心,微臣一旦回京,必然好生教誨他們。”他實在想不出本身該說些甚麼好,是以隻能迸出了這句話。
蕭雲朝神采已是完整變了,他當然曉得本身那些兒子的德行,是以常日呆在都城時,也少有包庇放縱的時候,管束甚嚴,畢竟賀甫榮季子賀莫林的前車之鑒猶在,他也不敢過於放恣。但風無痕俄然提起此事的企圖卻讓他揣摩不透,照他對這個外甥的瞭解,應當不會為了那一丁點小事,除非……他俄然打了一個寒噤,除非是他的兒子在外邊招惹了其他皇子或是皇族。
康慕譙從剛纔風無痕的神采變更中便發覺到了一絲對勁,心下立時大喜。他這個山東才子在西北苦寒之地待了足足十年,一來是不會湊趣上憲,二來就是此地過於貧困,吏部考評能得一其中平就已是可貴,更枉論卓異升遷?現在治下百姓在太子殿上麵前獎飾幾句,那是比甚麼阿諛都有功效。他連聲應了後,便號召一堆堆百姓四散了去。
被虞榮期一提示,風無痕這纔想到風無方還冇有來,他本是不覺得意,但在另兩人跟前倒是不能暴露這等神情,是以隻是淡淡地答道:“安親王乃是大將,許是西北虎帳軍務龐大,一時脫不開身罷了。虞大人就不消計算那麼多了,你年事大了,連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也應當好生安息一下。”
“殿下談笑了,卑職已經遵循殿下旨意安設好了這些百姓,之前自作主張地驚擾了治下處所,還請殿下恕罪。”康慕譙畢竟是在一介縣令任上蹉跎了十年工夫的白叟,即便風無痕現在再客氣,他也不敢過於自矜,反而是深深頓首賠罪道,“卑職固然始終不得升遷,但並不敢怨天尤人,管理一縣,讓轄下百姓得以安居乃是本分,並不敢虛言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