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故交
坐在中間的幾個侍衛也覺煞風景,徐春書便第一個不滿地扭頭看去。隻見二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穿著樸實的清麗女子,中間一個老夫手持二胡咿呀咿呀地拉著,全然不顧這是佳節時分。掌櫃見幾個高朋神采不對,立馬不樂意了,幾步衝上前去奪下那老夫手中的二胡,劈臉蓋臉地怒斥道:“老頭,你如何回事?我看你不幸讓你來唱幾個曲子讓客人鬆乏一下,如何用那等沮喪的詞?你用心消遣人是不是?”
徐春書愈發感覺本身所料不差,微微施了一禮道:“女人也是王謝以後,固然家道中落,應當不至於淪落到這番地步纔是。我當日曾經營私子之命到貴府送過賻儀,見過女人一麵,固然光陰悠長未免有些記不清楚,但眉眼之間還是認得的。”
“驛外斷橋邊,孤單開無主。已是傍晚單獨愁,更著風和雨。偶然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寥完工泥輾作塵,隻要香仍舊。”俄然,一個女聲俄然悄悄曼唱了起來,曲調極其悲淒。風無痕本就正在傷感的時候,那裡經得起這般挑逗,若非多年的皇子生涯讓他養成了極強的便宜工夫,怕是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風無痕本就不會安撫人,好言安慰了幾句便讓徐春書臨時將這一對長幼安設在堆棧中,本身卻坐在房內入迷。不是他狐疑太重,實在是本日的偶遇過於偶合,都已經是七八年的事情了,真是難為徐春書還記得。想當初他初掌權益,對聶思遠已是分外優容,不但讓這位福建巡撫臨死前見了家人一麵,並且還派人送了賻儀,為此他還被陳令誠經驗了一通,說是心腸太軟。換作本日,恐怕本身是不會再理睬這些了吧?
喜慶歡暢的調子從那一對賣唱的長幼口中吐出,彷彿多出了甚麼彆樣的意味,那幾個侍衛還不感覺,但風無痕已是感遭到一股透辟筋骨的寒意。莫非他們就是刺客?風無痕的心間閃過一個奇特的動機,隨後又轉眼即逝。他自嘲地再度端起酒杯,剛要一口飲下,卻發覺了徐春書的神采有些不對勁。那是稠濁著驚奇和奇特的神采,莫非他識得這一對長幼?
見那女子軟言軟語地討情,連掌櫃的氣頓時也消了一半,不過還是偷偷打量了這邊的幾個客人一眼,見他們一個個都神采如常,這才放下心來。“好了,彆再唱那些沮喪的調子就行。這邊都是高朋,你如果用心唱幾個特長的小曲,到時他們隨便賞你幾個,今後你也不消老是這麼辛苦。”他抬高了聲音道,略有些貪婪地看了那女子一眼,這才向櫃檯走去,口中猶自咕噥著,“這等小娘子四周流落倒是可惜了,唉,恰好是孀婦,招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