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因為如此,即便巡撫之位已經空了出來,敢說實話的人卻愈發少了。比及他們按部就班地將孫雍撤職以後,四川通省以內一時嘩然,這三個白癡禦史想乾甚麼?大家都在群情這個題目,很多人更是以為他們瘋了,有些本來還想渾水摸魚的人頓時又縮了歸去,謹慎地察看起動向來。
小沙彌卻也眼尖,臉上立即堆起了殷勤的笑容。“本來是高朋,方纔實在是怠慢了,還請施主恕罪。淨室早已有人等待台端,請隨小僧來。”言罷便伸手帶路,連玉常疾步跟在前麵,心中卻大歎著世態炎涼,連梵刹都不能免俗,更平增了幾分對於那等贓官貪吏的討厭。
這幾天,萬梵刹中來往的多是官家女眷,三位禦史大刀闊斧的行動讓這些官太太們不約而同地憂心起丈夫的出息來。因而乎,求神問佛便成了獨一的路子。她們都是養尊處優已久的人,常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是管著家事,間或和得寵的姬妾們爭風妒忌,這等時候卻不得不將統統拋諸腦後。隻要保住了男人的功名出息,本身此後才氣安坐婦女之位,是以,寺內攢動的人頭中,滿頭珠翠的占了多數。
胡南景公然不負綿英所望,公開裡派人前去聯絡了三位禦史。固然比不得泰慊同的威勢,但他好歹是四川佈政使,親信部下實在很多,是以避過故意人的耳目並不難。至於連玉常等三人則是喜出望外,天子的心機他們清楚得很,不過是速戰持久,不能曠日耐久,更不能拖泥帶水,是以他們隻能抓住泰慊同和孫雍不放,以他倆為衝破口,竟是不能牽涉到彆人。可惜胡南景不曉得這一點,不然恐怕早幾天就和盤托出內幕了。
綿英收到吏部升遷文書的同時,連玉常等三人也得了天子密旨,心中皆是大喜。兩邊人都清楚了一個究竟,那便是泰慊同完了。對於孫雍的劣跡,綿英有所耳聞,隻不過比起那位巡撫來,學政的貪墨便遠遠要減色多了。但對於那三個禦史來講,身為學政者,不能公允地提拔士子,為朝廷供應優良的後備之才,無疑就是瀆職,更枉論收受賄賂了。
連玉常極力節製本身不要暴露討厭的神采,對於胡南景,他的體味並不比泰慊同少,是以清楚他並不是甚麼潔淨的官員。但是,既然天子有言在先,他便不得不遵旨行事,變通,他最討厭的就是變通。若非當年父親的變通,阿誰本來矢誌昂揚的男人終究也不會丟官離職,是以早在兒時他便已下定了決計,除惡必儘,這才經太重重提拔進了監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