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得兵部尚書餘莘啟來訪,張乾頓時感覺一陣荒誕。固然兵馬變更附屬兵部,但誰都曉得,餘莘啟和本身向來冇有任何乾係,常日也最多不過是點頭的友情。他冇有派多少軍士看住兵部衙門,隻不過是因為對餘莘啟此人底子就冇有大吃力量的需求。此時,這個冇有幾分實權的兵部堂官突然來訪,究竟是所為何事?
是以,他滿口答允以後,便遣了親信親兵前去調集部屬各將佐。不到半個時候,數十位身穿武官服色的將佐都倉促趕了過來,最大的已經官至副將,至不濟的也有一個千總的官職在身,統共竟是擠滿了大半個後衙。皇後蕭氏的犒賞,誰品不出此中滋味,又哪敢等閒推委?因而乎,斛籌交叉,吆五喝六,在上頭兩位大員殷勤勸酒的鼓勵下,他們都灌下了一肚子黃湯。
“這……”他瞪大了眼睛,好輕易才迸出一個字,卻被身邊的陳令誠一指製住了周身大穴,竟是甚麼話都說不出來。此時,下頭的那一群寺人便立即行動了起來,從箱底取出麻繩等物事,一個個把眾將佐捆得結健結實,嘴裡還不忘塞上一團破布。前衙早就被張乾的副將程玉溪節製了起來,是以並不虞有人泄漏風聲。
對方的冷嘲熱諷張乾又怎會聽不出來,當下就嘲笑道:“餘大人,你這話說得未免刻薄了些。同是朝廷官員,下官也是為皇上儘忠,為朝廷效力,些許盤問就如此掛齒,你一定襟懷太小了些吧?”他纔不信賴餘莘啟會有甚麼大事,是以臉上的挖苦之意愈發濃了,“不知餘大人有甚麼事要帶挈下官的?”
餘莘啟強自按捺心頭的怒意,嘴角暴露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下官奉皇後孃娘懿旨,前來犒賞步軍統領衙門的高低軍士,不知這個來由是否能讓張大人對勁?”
話雖如此,張乾還是叮嚀親兵引他出去,本身卻並未出去驅逐。相互品級相差不大,他也就冇需求鬨阿誰虛禮。再者,張乾心底仍然有一種出身世家大族的矜持,是以對於餘莘啟這個豪門出世的大員,他並冇有幾分實在的尊敬。
他說完以後,便側身表示張乾朝外邊看。隻見十幾個寺人打扮的人守著一大堆各色箱子,此中另有貼著禦用標示的酒罈。“這都是娘娘惠賜的,請張大人務必把訊息傳到。”他稍略減輕了一些語氣,“現在皇後孃娘說話的分量他們應當很清楚,想必不會傻到回絕這份美意吧?”
說時遲當時快,幾個箱子中緩慢地竄出了一股輕煙,僅僅幾息的工夫便覆蓋了後衙,轉眼又消逝得乾清乾淨。隻見剛纔還精力熠熠的一眾將佐都橫七豎八地歪倒在地,而張乾的臉上猶自帶著震驚之色,明顯尚未從那變故中復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