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冇踏進書房,風無痕眼角餘光就瞥到小方劑的人影,不由停下了腳步。這幾日也虧了小方劑在外頭馳驅,居中聯絡著兩端的人,若非他隨郎哥和陳令誠習練過工夫,恐怕也熬不下來,這但是一等一的辛苦差事。
南宮凜一臉凝重地看著麵前這個不凡的物事,眉頭已是皺成了一個大疙瘩。自打見了這玩意起,他便深悔本身過於獵奇,眼下便是想脫身都難了。頂著一個天下第一名匠頭銜,南宮凜的行跡一貫是飄忽不定,此次進京更是冇人曉得,不想最後竟被人家尋上門來。對方幾句花言巧語連帶著激將,他便動了心前來一探究竟,誰想惹上了皇家的事情。
這一日,天子召見戶部堂官,因為風無痕正巧去了吏部,是以越千繁便和左侍郎賀莫彬一同前去麵聖。戶部乃是掌管天下賦稅之地,是以不管哪個達官權貴都想往裡頭塞人,到頭來人事之龐大成了六部之首。不過眼下戶部的三位堂官中,越千繁在明麵上屬於蕭氏一黨,賀莫彬乃是賀甫榮之子,剩下的阿誰右侍郎便分不到甚麼實權,隻是作個模樣罷了。平常天子宣召,一貫是越千繁和賀莫彬奏對,而風無痕則是在背後裡托一把,倒也很少出甚麼忽略。
天子一邊翻閱著風無痕剋日奉上來的奏摺,一邊彷彿不經意地問著此中內幕,言語間常常切中關鍵,令兩個位高權重的堂官很有些坐立不安的感受。所幸越千繁在戶部浸淫多年,現在又是早有籌辦,對答之間天然無礙。而賀莫彬固然經曆尚淺,但父親不時提點之餘更是讓他分外用心,是以幾年的高官作下來,固然略有些慌亂,但奏對倒是比之前流利很多了。
不過一番細查下來,他倒是嘖嘖稱羨不已。“真恰是巧奪天工的東西,僅是這做工就不知要費多少工夫,嚴絲合縫的隻留了頂端一個封口,恰好用的還是最是珍惜的玉泥,上頭這玉璽也不是淺顯人敢仿造的,怪不得無人敢翻開。”一股憨勁上來,南宮凜便忘了費事,隻顧本身揣摩起來。
趁著兩人還在低頭咀嚼剛纔幾句話的真意時,天子又俄然站起家來,似是經驗臣子似是自言自語道:“現在朝堂之上,群臣攻譾愈演愈烈,大大僭越了人臣的本分,朕看在眼裡,不得不痛心疾首。為臣子者不知為君父分憂,不知為社稷儘責,一心一意隻知謀一己之私,即便眼下能居高位,朕也絕對饒不得他們!”天子快速轉過身來,雙目中精芒大盛,“你們兩個都是能員,朕願你們謹守臣道,為一純臣,切勿仿效那些隻知鉤心鬥角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