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子

海觀羽卻剛強地不肯承諾，直到那小我高馬大的乳母抱著孩子呈現在門口的時候，他的眼睛才刹時亮了起來。固然天子尚未下明旨，凡是朝中大員，都曉得先帝當初賜婚的企圖，是以都清楚，所謂五皇子，將來是必然要擔當海氏一族的。海觀羽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孩子，麵上閃現出了一縷慈愛之色，這才表示乳母將孩子抱近一些。

“嗬嗬，冇想到我還能看到本日！”海觀羽俄然大笑道，隨即便禁不住一陣咳嗽，中間侍立著的海從芮倉猝扶住了父親的軀體，一邊抱怨道：“爹，您歡暢也彆不顧身子，這時節已經涼了，您還是好好歇息一會吧。皇上已經承諾，待會讓乳母抱五皇子來給您看看，到時您又得打起精力，現在還是先歇一會吧！”

海若欣聞言大恐，也不再顧忌甚麼，竟是上前推開內間的門，直接闖了出來。隻見床上的海若欣已經是氣若遊絲，眼看便是支撐不住了，而下頭的兩個產婆急得團團轉，倒是一點體例都冇有。

“唔，不過三十四歲便有了正七品，在宮裡頭倒是異數。”風無痕點頭道，他也不再多話，揮手便打發了他歸去，心底卻考慮了開來。同在宮裡當差，這些寺人卻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想當初他冒充小方劑的時候，曾經深切體味過這一點，看來，從裡頭挑幾個小方劑這等聰明人也確切可行。這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是以他隻想了半晌便決定交給小方劑去辦，另一隻手卻從中間拿過幾份奏章來。

“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倘若不是本宮見機得快，怕是本日就費事了。”她一邊說一邊表示一個太醫去取藥，“蘭貴妃固然不是初度出產，但她前次分娩的時候也是凶惡萬分，本宮不得不謹慎一點。”她瞟了一眼身邊的耿敬，沉聲叮嚀道，“你去皇上那兒奏報一聲，就說蘭貴妃母子安然。”

沉吟半晌，風無痕便開口問道：“耿敬，朕看你在皇後身邊非常聰明，年紀倒還不大，你入宮幾年了？”

海若蘭還是伸手逗弄了一會孩子，這才倦怠地沉甜睡去，一夥產婆頓時又繁忙了起來。海若欣將孩子交給了早已籌辦在側的乳母，又叮嚀了幾句以後，方纔出了海若蘭的寢殿。陪侍一旁的兩個宮女俄然發明皇後的右手上儘是淤青和抓痕，心中一驚之下趕緊上前提醒，海若欣卻隻是不覺得意地往手上瞧了一眼。

猶在沉痾中的海觀羽聽了小方劑稟報的動靜以後，更是極其奮發，一夕之間竟然能夠從病榻上起家。但是，海從芮倒是清楚，父親已真正到了油儘燈枯的時候，此時現在的好轉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就連太病院的幾個太醫也是相顧黯然，畢竟，海觀羽為國勞累平生，在朝官中也是德高望重，今次倘若逝去，那能壓得住陣腳的人便又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