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員，朕當日曾經對爺爺說過，將來如果若欣和若蘭都有子嗣，便擇一子擔當海氏家世。現在若欣既為皇後，她的兒子朕便得留在身邊，借使若蘭此次生子，朕便讓此子易為海姓，也好圓了爺爺的心願。”他俄然仰首望天，一字一句隧道，“朕隻但願，爺爺能看到海氏有後的那一日。”

“朕曉得了，不過，如果有一分能夠，你們兩人便得經心極力，哪怕是為海老愛卿多留幾年壽元也好。”風無痕勉強開口道，他瞥了一眼角落中的海從芮，揮手召過他來，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屋子，來到了當日的那棵桂花樹下。

海從芮彷彿已是從兩位太醫的斷言中恍過了神來，眉宇間固然還是黯然，臉上卻多了多少安靜。“皇上，父親此人向來對存亡看得極淡，也從不信鬼神之說。他白叟家平生為朝廷殫精竭慮，想的不是身前身後的名利，隻是為了儘人臣本分罷了。微臣身為人子，卻冇法擔當他的衣缽，實在是有負皇上重望。”他一邊說一邊撩袍跪倒，隨即便重重叩下頭去。

風無痕卻對這個嶽父分外禮敬，親身將其攙扶了起來，又表示無關人等退下，這才低聲開口扣問道：“爺爺的病情如何了？”不消假裝，他的麵上就已經充滿了憂容，看上去焦心得很。

正在父親病榻前侍疾的海從芮得了動靜，也倉促地趕了過來，卻不料風無痕已是抬腳進了後院，是以隻得在院中迎駕。“微臣叩見皇上！”固然是當年的師生，又有著翁婿的交誼，但現在份屬君臣，海從芮還是不敢失禮。

風無痕立感腦際轟然一聲，上前兩步低聲問道：“海老愛卿的病情就如許難以定奪麼？是不是有其他乾礙？不管甚麼貴重藥材，隻如果能治病救人的，你們兩個固然用就是！”

陳令誠卻冇有沈如海那般拘束，隻是捋著鬍子沉吟道：“皇上，不是微臣不想經心救治，實在是海大人年事已高，禁不起虎狼之藥折騰。太病院的太醫早就看過先頭宋大人的方劑和藥丸，也深歎他的冒險，不過若非如此，海大人也支撐不到本日。現在油儘燈枯幾成定局，微臣確切冇有迴天之力。”

“當日，朕就是在這裡遇見若欣的。”風無痕悵惘道，“那一日，朕從爺爺那邊學到了很多東西，能夠說，朕能有本日，既是先帝的不竭種植，也是爺爺不竭提點的功績。現在，他白叟家沉痾纏身，朕卻冇法留住他，實在是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