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販子的影象庫。”林婉清的聲音發顫，她道袍下的皮膚閃現出青銅紋路，“他在用曆代嘗試體的認識豢養渾天儀……”

化工廠廢墟下方，埋著具刻滿甲骨文的青銅棺，棺中女童的腕骨上拴著他送的五色繩。

林婉清拽著陸昭跌入暗室。四壁鑲滿銅鏡，每麵鏡子都映出扭曲的時空：穿龍袍的陸昭正在燃燒史乘，西裝革履的他在摩天樓頂墜落，而最中心的鏡麵裡——化工廠爆炸的刹時，真正的凶手竟是手持注射器的林婉清。

數以萬計的青銅人臉吊掛在虛空，每張臉都在反覆分歧方言的讖語。中心的渾天儀正在逆向扭轉，齒輪間卡著半截當代人的機器義肢。

林婉清的機器臂俄然反向扭曲，零件重組為青銅弩機：“這纔是你的本體！”弩箭離弦的刹時，金字塔開端崩塌。箭矢穿透渾天儀的核心，飛濺的齒輪碎片中浮出張泛黃的照片——

陸昭的手在顫抖。當卦簽刺入渾天儀的刹時，全部時空開端坍縮。他瞥見無數個本身從青銅棺中爬出，他們的皮膚上閃現出不異的甲骨文——那恰是販子用十萬生魂煉化的“真名”。

“這是九宮煉魂陣。”她咬破指尖，在羅盤後背畫出河圖洛書，“必須找到生門對應的血池，不然……”

陸昭的劍鋒刺穿一具判官軀體，腥臭的黑血噴濺在甲骨上。那些血字俄然活過來，拚集出他宿世的影象殘片：明朝錦衣衛的他被腰斬於詔獄，民國期間的他溺亡在黃浦江，而最清楚的畫麵是化工廠爆炸那夜——林婉清穿戴白大褂，正將一管玄色液體注入他的脊椎。

金字塔崩塌的轟鳴聲中，陸昭終究聽清青銅劍的嗡鳴。貪吃紋路裂開巨口，吐出的不是利齒，而是半截染血的五色繩。他將繩結係在腕上時，渾天儀的核心俄然爆開，強光中閃現出最後的影象場景——

金字塔核心的渾天儀俄然發作出強光。陸昭的青銅劍脫手飛出，劍柄處的貪吃紋路收縮成實體，一口吞下三具判官的殘軀。林婉清的道冠被氣浪掀飛，散落的髮絲間竟異化著光纖般的銀色細絲。

“看看本相吧。”販子的全息影象從渾天儀中閃現，他手中把玩的不是算盤，而是由微型棺材構成的星圖，“你覺得的循環，不過是認識上傳時的數據糾錯。”

林婉清的道袍已被血滲入，她扯開胸前的衣料，暴露心臟位置的青銅卦簽：“把我的靈樞核心插入渾天儀……能逆轉金字塔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