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俄然想起七天前的惡夢。在夢裡，母親臨終的病房窗外，朝霞化作了流淌著膿血的龐大眼睛。現在她腕錶上的指南針正在猖獗扭轉，錶盤玻璃內側不知何時爬滿了蛛網狀的毛細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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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中的林婉清俄然收回撕心裂肺的慘叫。她猖獗撕扯著頭髮，髮絲間掉落的滿是沾著黏液的睫毛，"我想起來了！那天在青海湖...我丈夫不是失落...是我們全隊人都被...被裝進了載玻片！"

"它們提早了！"戴著金絲眼鏡的年青工程師林衍俄然衝出去，他抱著的條記本電腦螢幕上，環球地動監測圖已經紅成一片，"承平洋海溝的震驚頻次，和人類視網膜神經打動的波形符合度達到99%！"

"爸爸！"女兒驚駭的尖叫從樓上傳來。陳墨衝上客堂時，看到電視機主動跳轉到雪花頻道，那些噪點正構成明朝錦衣衛的拷問場景。更可駭的是，女兒養的倉鼠正在籠子裡猖獗轉圈，它紅寶石般的眼睛深處，倒映著百口福照片上老婆已經消逝的臉。

蘇離握著槍管的手在顫栗。

俄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統統人僵住。蘇離看著螢幕上顯現的"未知號碼"，鬼使神差地按下接聽鍵。電流雜音中傳來波浪般的呼吸聲，接著是個帶著川渝口音的男聲："蘇警官，還記得朝天門船埠那艘永久等不到的渡輪嗎？"

整座修建俄然狠惡震顫。蘇離踉蹌著扶住牆壁，瞥見防彈玻璃外掠過成群的黑影。那不是飛鳥——那些長著人臉的蝙蝠正用嬰兒哭泣般的調子嘶喊，它們撞在玻璃上爆開的黏液裡裹著碎牙和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