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撫過木盒裡的殮妝刷，刷毛上還粘著初雪十歲時惡作劇撒的星砂。這個發明讓他的呼吸一滯，敏捷將刷子扔進消毒缸，看著星砂在酒精裡收回細碎的光，像極了初雪臨終前融入星砂核的刹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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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衣間的掛鐘敲響淩晨三點，葉無塵換上現世的風衣，卻將渡魂令藏進內襯。林小婉翻了個身，含混中瞥見師父走向夜色的背影，彷彿比常日挺直很多，衣襬下模糊閃過蝶形的光影。

溫哥華的梅雨季持續了整月，葉無塵站在現世殯儀館的換衣間，望著鏡子裡陌生的本身。白大褂下的手腕上，蝶形胎記被遮瑕膏厚厚擋住，渡魂令早已封入星砂核底，取而代之的是現世殮妝師的銀製東西 —— 那些冇有星砂共鳴、不會在深夜發燙的淺顯器具。

這個現世咖啡店的新品稱呼讓他渾身發冷。星砂，曾經是護道者的血液，現在是本錢包裝的浪漫標記。他抓起報紙塞進碎紙機，卻在紙屑中瞥見墨波紋的簡訊終究發送勝利：「暗砂殘存在腐蝕影象橋梁，隻要你的渡魂令能……」

渡魂令在掌心發燙，刀刃主動指向西北方向 —— 那是影象殿的方位。葉無塵望向窗外，現世的玉輪被梅雨季的烏雲遮住，卻有幾顆星砂般的光點穿透雲層，構成初雪最愛的歸魂花形狀。他曉得，有些東西永久冇法被遮瑕膏袒護，有些任務早已刻入靈脈，就像程雪衣留在他渡魂令上的、未說出口的「活下去」。

「爸爸，彆為我繡完未完成的繃麵。」初雪的聲音在殮魂刀的震顫中響起，像歸魂花田的風，像星砂核畔的雨。葉無塵的淚終究落下，滴在刀身的血紋上，啟用了三年來決計封存的影象 —— 初雪第一次勝利補綴繭房時的雀躍，她趴在星砂核前研討暗砂的側臉，另有臨終前那朵在她掌心綻放的雙生花。

林小婉舉著粉底刷靠近：「葉徒弟，您的手在抖。」她不曉得，現在葉無塵眼中瞥見的，是逝者靈體正試圖穿過雙界交界處，就像初雪最後一次補綴繭房時的模樣。他抓起棉簽的行動重了些，在逝者眼角留下淡淡紅痕，那是現世扮裝品永久冇法修複的、影象的裂縫。

換衣間的儲物櫃俄然爆開，渡魂令穿透木盒，刀刃映著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