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夢鈴的清響穿透靈脈，沈未曦的聲音帶著夢境的潮濕：「墨姐姐，你在玄霄宗夢見過歸魂花嗎？那種在眼淚中盛開的花，實在長在現世殯儀館的後山。」

「護道者的靈脈，從不需求純潔無瑕。」葉無塵的指尖劃過她眉心的星砂印記，「就像現世的壽衣答應線頭存在，修仙界的靈蝶接管翅膀的斑點，我們的不完美，恰是影象最堅固的鎧甲。」

「看，」程雪衣舉起繡繃，雙麵蝶的翅膀正在排泄微光，「痛苦的影象，也是我們的一部分。」墨波紋的星砂紋身俄然溫馨，那些銀魚般的代碼，在瞥見雪粒的刹時伸直成繭。

培養艙的玻璃上，貼著程雪衣的照片 —— 現世的她正在殯儀館後山種靈蝶樹，繡繃上的雙蝶紋缺了左翅。墨波紋俄然明白，玄霄宗的「完美影象」，不過是剔除了痛苦的子虛代碼，就像現世那些被刪除的眼淚，終將讓影象落空重量。

嘗試室的消毒水味傳來，林晚秋抱著改進後的鑽石儀走近：「我在你的基因鏈裡發明瞭母親的標記 —— 一段用現世初乳編寫的防竄改代碼。」她的聲音罕見地溫和，「當年你父親臨終前，偷偷將它植入你的基因，就像他在我袖口縫茉莉花茶種子那樣。」

她展開眼，瞥見程雪衣的繡繃上，雙麵蝶的翅膀終究完整。右翼是玄霄宗的代碼殘片，右翼是現世的眼淚結晶，中間的第三隻翅膀，正在接收溫哥華的雨水、巴黎的星光、開羅的聖言，垂垂顯形為雙界護道者的共同徽記。

墨波紋閉上眼，渡魂令的神識湧進她的靈脈。她「看」見十二歲的本身，躲在現世孤兒院的被窩裡，用生鏽的銀針在枕頭上繡雙蝶紋，每針都默唸著mm的名字。玄霄宗的代碼試圖覆蓋這段影象，卻被渡魂令的殮妝刀光斬碎。

墨波紋的神識被拉入夢境，瞥見年幼的程雪衣在雨中為無主墳繡歸魂花，每片花瓣都沾著她的眼淚。「記著這個畫麵，」沈未曦的聲音輕如蝶翼，「這是玄霄宗永久偷不走的影象，因為它紮根在活民氣裡。」

當四股力量在靈脈中交彙，墨波紋感受有甚麼東西在胸口裂開。星砂紋身的代碼繭剝落，暴露底下真正的靈脈 —— 一半是靈蝶族的星軌，一半是現世殮魂師的雲紋，中間是母親用鏽針繡下的雙蝶紋，像一座高出兩界的橋。

鑽石儀的藍光掃過墨波紋的手臂，星砂紋身褪去代碼，閃現出與程雪衣不異的蝶形胎記，隻是多了一圈星砂勾畫的邊。「科技不是仇敵，」林晚秋將鑽石儀調成手工形式，「它該像你的鏽針那樣，用來補綴影象，而不是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