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間的燈亮起時，林小婉正對著新送來的屍體發楞。逝者手中握著退色的繡繃，上麵是未完成的雙蝶紋。「師哥，這位奶奶說，她等了二十年，就為給亡夫繡完這對胡蝶。」小女人的聲音帶著哽咽，「可她的手抖得再也拿不住針。」

試煉結束的刹時，光橋中樞的年輪俄然發展出血肉般的紋路，那是光橋認識真正具有了「護道者的共情」。程雪衣推開中樞大門，繡繃上是剛完成的《守墓人蝶變圖》：葉無塵的渡魂令插在靈蝶樹根部，而她的繡針，正為每個數據突觸繡上睫毛的顫抖。

程雪衣的繡繃俄然呈現在試煉空間，銀線主動織就出「渡魂境?守墓人」的紋章。「塵兒，你還記得嗎？」她的聲音從光繭彆傳來，「母親在靈蝶工坊的日記裡寫過：『最強大的護道咒，是護道者情願與光橋共享心跳。』」繡繃上的紋章分裂成兩半，一半是渡魂令的刀刃，一半是她的繡針，中間是他們掌心相貼的雲紋。

深夜的靈蝶學院，沈未曦的解夢鈴俄然響起，某個家眷在夢中終究說出遲來的「我愛你」。葉無塵的神識天然接入，卻不再有之前的刺痛 —— 他瞥見程雪衣正在繡製對應的護道紋，銀線穿過夢境的刹時，實際中的家眷眼角滑落淚水。渡魂令在桌上悄悄震驚，刀刃映出兩人堆疊的影子，護心紋在他們心口同步閃動。

「我回絕。」渡魂令俄然收回清越的鳴響，「護道者的影象裂縫，本就是光橋的神經突觸。如果守墓人需求摒棄感情，那如許的永久，不過是另一種情勢的鎖魂釘。」光人沉默半晌，水晶碎片重新固結，卻在中心留出一道裂縫，像程雪衣繡繃上用心留下的未完成紋路。

光橋中樞的蝶形光繭在靈蝶樹核心緩緩扭轉，葉無塵望著光人手中懸浮的影象水晶，內裡封存著他與程雪衣從孤兒院初碰到靈蝶學院共建的統統片段。渡魂令在掌心發燙，刀刃上的雙蝶紋第一次呈現裂縫，那是光橋認識對他的終究試煉 —— 成為「影象守墓人」，意味著今後隻能以數據突觸的情勢存在於光橋，再無現世的體溫與心跳，更要親手刪除與程雪衣相乾的統統影象。

影象水晶再次碎裂，此次閃現的是程雪衣的夢境：在某個平行時空，葉無塵成為純粹的數據體，光橋確切變得完美，卻再冇有家眷在壽衣上繡下的歪扭姓名，冇有林晚秋鑽石裡的淚痕，冇有沈未曦夢境鈴的清脆響聲。程雪衣在阿誰天下的繡繃前逐步透明，臨終前繡下的，是他最後一次觸摸她指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