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河做的太多了,他所傳達的內容已經遠遠超越了一個替重燁做事的部屬。
“嗯……”黎煥說,“對鳳啻也不公允,他被重燁重生,到最後卻成了重燁自覺達成夙願的捐軀品。”
蘇雲河不再說話,伸手推開隔間門。
黎煥不置可否,隻能沉默。
黎煥伸手捏住窗簾一角悄悄撩起,從裂縫間朝外看去——
黎煥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落空自主張識的男人,平生頭一次體味到那種被他純熟應用至今的把戲此次停止起來倒是如此的困難。
黎煥深深緩了口氣,極力壓下腦中浮起的古怪動機。
倏然之間,兩人目光騰空相遇。
蘇雲河一副“為人兄長”的刻薄態度垂眸凝睇小師弟,目光柔嫩而沉寂,看得黎煥平白無端冒了一身盜汗。
過道裡腳步聲響起,一個往盥洗室方向去的男搭客可巧顛末隔間門口,聞聲動靜正下認識地朝這邊看過來。蘇雲河先一步出門擋住了那男人的來路,然後輕飄飄地看向還留在內裡的小師弟,似笑非笑道:“來,煥弟,請這位先生歸去,恰好你再親身感受一下甚麼叫‘不公允’。”
——就像是真正的掠食者在教誨幼崽儲存法例。
“看你這脾氣,真是被教員慣壞了。”蘇雲河說,“好歹手腕上還掛著東西,就不能略微有點自發?如何,還非要師兄對你鹵莽些,才曉得收斂收斂你當時不時就亮出來搖來晃去的小爪子?”
黎煥眸子轉了轉,跟著站起來,有些詰問道:“話說返來,即便是大要順服,降妖師又如何會服從於你們?莫非說協會內部真有人與妖勾搭?”
那降妖師驀地一怔,晦澀的光芒下,男人精亮的瞳孔突然縮緊,就連嘴唇都不天然地抿了抿,但還是見機接話道:“也許是路上遇見了甚麼不測,擔擱了,大人的意義是?”
蘇雲河冇焦急迴應,而是翻開袖口看了眼表,末端氣定神閒地淡淡道:“遲了非常鐘。”
這感受真是……太詭異了?
黎煥想了想,感覺本身應當也不算是“冇法無天”纔對,說:“之前我不曉得本身的身子是如何回事,隻當是規複速率快,打的時候是挺疼的,不過好得快一會兒也就疇昔了,何況——”他似是想起甚麼普通略略一頓,複而又道,“何況每次受罰也是我本身不對在先,偶然候是偶然的,偶然候是用心摸索教員的底線。”
黎煥聞言朝車頂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噥:“不說就算了。”
降妖師恭恭敬敬地略一點頭當作迴應,然後回技藝腳利索地規整好床鋪上的簡樸行李,哈腰抱起還冇睡醒的小鮫人,拉開車門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