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插曲,書房中氛圍和緩了很多,星雲師太坐下問道:“程先生,我見你進門時麵有不悅之色,除了梅公子私請業師以外,另有甚麼彆的事讓你不快嗎?”
一看張果陪在此人身側對他使眼色,梅振衣早已猜到對方身份,站在那邊麵帶淺笑躬身見禮道:“是程先生嗎?鄙人梅府宗子振衣,先生從長安遠來,我因身材不適一向在山中保養未能拜見,失禮之處請先生包涵。騰兒在此賠罪了!”
星雲師太未及躲避程玄鵠就出去了,也隻得上前見禮相互打個號召,程玄鵠一傳聞她是梅振衣擅自請的課業教員,又瞥見桌上擺的筆墨紙硯,應當剛幸虧上課,當時就有些不歡暢了,坐下後微微沉著臉對張果說:“張管家,我奉侯府之命來傳授少爺課業,就算本人才疏學淺不堪勝任,但也不會遲誤少爺另請名師,隻是此事你應當奉告我纔對。”
孫思邈無可何如的點頭道:“你這孩子,如何又講起兵法來了?”
他的話中有刺啊,星雲師太本來不想多話,此時也忍不住開口道:“貧尼不知梅府家事,隻是受梅公子再三懇求,來此傳授幾句文章。我雖是削髮人,但人間僧尼豈能隻通梵學,不知詩文經史?先生未考小公子課業,就如此開口未免果斷了吧?”
東華先生又答道:“誰叫你跑那麼遠,路劈麵不就是你家嗎?進不出來隨你的便!……小子,你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最後這句話說的有些凶惡,言畢身形已飄然不見。
梅振衣:“師父說的是,我籌算過幾天就去山莊拜見那位程先生,總算讓他有個交代。晾了這麼長時候了,他初到蕪州時的那股銳氣也消磨的差未幾了,見了麵也不至於找太多彆的費事。”
孫思邈伸手摸了摸梅振衣的後腦勺:“騰兒,你瘋了嗎?冇有!他摸索的人恰好就是你,就不必如此假定了。那位東華先生姓鐘離名權,我暮年也有所耳聞,據傳說他已飛昇成仙,冇想到還會現身人間。你若與他有仙緣,也不是好事。”
進屋剛坐下,星雲師太和程玄鵠就掐起來了,有學問的人就是不一樣,連吵架都是文縐縐的。梅振衣在內心偷著樂,但大要上還得做個和事佬,站起家來走到兩人中間道:“二位不必爭了,如果你們有甚麼不快,都是騰兒的錯。師太是我的發矇業師,程先生是從長安特地趕來指導於我的長輩,我都應當恭敬。”
“靠?公然在玩這一套,還是障眼法,有冇有點新花腔!”梅振衣在心中暗道。麵前這一幕他很熟諳,真逼真切就是傳說中“鐘離十試呂洞賓”的場景。傳聞漢鐘離在用點石成金術磨練呂洞賓以後,又把他帶到家門口,讓他看到故裡已毀,親人都已亡故。呂洞賓由此了悟人間無常,一念看破存亡,麵不改色安閒安葬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