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站起，卻被白子瑕忙忙拉住了衣袖，白子瑕神采嚴厲，“那無人寨是否也有了反意？北秦，如果你實在冇法逃出，我會向知州請命，帶兵蕩平匪寨救你出來。”

蘇北秦道了聲謝，正要疇昔，俄然問道：“敢問兄台，可知莊楚先生住在那邊？”

蘇北秦還是笑微微的，“家父隻要一個兒子，隻不過不孝子冇能陪侍身邊罷了。”

那人還是木無神采，他揚了揚下巴，道：“再往裡頭去，第五個門就是。”

蘇北秦稍有動容，卻很快安靜下來，他淺笑道：“北秦自當服膺在心。”

屋內如同院落普通，固然陰暗逼仄，但打理得卻非常整齊，進門便是一張小桌，桌邊僅僅放了一張凳子，那人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也涓滴冇有任何待客的意義，僅是將桌上放著的玄色茶壺向蘇北秦那兒推了推，道：“獨一冷茶，且飲一杯。”

蘇北秦放下茶壺，笑道：“以秋露冬霜為水，即便這茶再如何差勁，也當彆有一番滋味。”

白子瑕雙眉緊緊皺起，使得端方的五官顯出幾分痛苦彷徨之色，“我也不過是一介縣令，故意有力……對了，北秦，如果蘇大人肯出麵說兩句，說不定主上會收回成命。”

但他張了張口，還是冇能說出來，隻因蘇北秦豪飲一大口以後，那人便撫掌笑道：“雖說莊某向來門庭蕭瑟，但如你普通毫不客氣之人倒是頭一回見著。”

白子瑕正色道：“白某十年寒窗苦讀，既然已不能在朝堂之上為君效命，在野也當儘忠職守，嶺南這等處所，欽州、瓊州、崖州都是流匪放肆之地，某自當竭儘所能，為君分憂。”

這句話，也不過六個字，此身隻為天下。

蘇北秦皺著眉，他毫不粉飾本身對這裡糟糕的感受，用袖子捂著口鼻，謹慎翼翼地在巷道內走著。

莊楚不耐地嘖了一聲，嘀咕道：“蘇清柏淨說些瞎話。”他昂首上高低下打量了一番蘇北秦，“小子到這兒來何為？”

白子瑕躊躇半晌，放開手笑道：“也是，你向來最有主意，我也不再多此一舉了，隻是北秦定要記得，我們當年殿試結束以後所說的話語。”

白子瑕一時語塞，他怔怔地盯著蘇北秦搭在杯子上的手指，喃喃道：“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是以才焦急找你。”

秦漢聞言當即苦了臉道：“蘇先生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義，隻是那邊的確……”

蘇北秦往院子裡頭站了站，這纔看清說話的人，那人約莫四十多歲，一身衣物雖非常陳舊薄弱，倒還算潔淨整齊，他皺著眉，交來回回地打量了一番二人，忽而嘲笑了一聲，道：“看來竟是有高朋來訪了，二位如果不嫌棄，還請屋內坐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