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惟揚將衣物穿好，從抽屜中取出一盒藥膏來，在那道傷口上順手糊了一些，也不包紮，任傷口大咧咧透露在濕漉漉的氛圍中，他喝了一口桌上的冷茶，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額頭傷口的四兒道：“待會去多領些炭火歸去，他現在受不得冷，跟廚房說，這兩天多燉些湯水，恐怕他醒來時也吃不下甚麼，你這兩日也莫要到處亂晃了，好好照顧蘇先生罷。”

四兒想了想，低下頭去，答覆道：“快兩天了。”

四兒愣愣地應下了，武惟揚見他還傻乎乎地立在房間裡，便不耐地皺起眉來，道：“還傻愣著做甚麼，歸去罷。”

說罷他便去穿上蓑衣，掀了簾子出去了。

他與知州將後續的事件安排安妥，讓寨子中大半人歸去歇息，剩下一些把背麵的事收個尾。讓秦百川在中間盯著點，便也回了寨子。

這場大雨不斷歇地下了五天六夜，纔在第七天午間漸漸停了下來。武惟揚渾身泥濘，腦門上的紅色布條早已變成土黃色，臉上的血跡也已經被雨水沖掉了，橫一道豎一道儘是泥痕。

蘇北秦在那兒窸窸窣窣地找了一陣，武惟揚不耐隧道：“你又在做甚麼？”

蘇北秦細心地將布條一圈圈纏上武惟揚的額頭，他的行動很輕，但手指卻冷得好似冰塊，偶爾觸到武惟揚的皮膚時，武惟揚會不自發地皺皺眉，蘇北秦便儘量謹慎製止碰到他，待包紮完後，蘇北秦正要歸去將剩下的布條收好，便被武惟揚拉住了手，武惟揚將他的手握在手內心，“太冷了，你待會便歸去，哀鴻安設的事情我會讓知州派人去做，你不必在這裡看著。”

吳老抬眼看了看他，冇精打采隧道：“不過是被石頭砸到罷了，與其擔憂他，你不如擔憂本身罷，看你那模樣，等撐著的精氣神一散，你就得躺到咯。”

他走疇昔扶著棚子的支柱問道：“吳老，武惟揚的傷要緊麼？”

吳老正要詰問，卻見四兒吭哧吭哧地跑了過來，他綁腿上儘是泥水，身上也狼狽不堪，“先生，秦漢說米糧已分得差未幾了，問您該如何辦？”

吳老發了會兒呆，愁苦地揪了揪鬍子，眼角瞥到那頭帳篷裡鑽出一小我來，頭上紅色的布帶一下子便被雨打濕透出裡頭的赤色來，他歎了口氣，一麵搗著藥膏一麵自言自語道：“那臭小子有甚麼好處所，擺佈不過是犟得跟牛似的。”

四兒在外頭備好衣物，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會兒，便見武惟揚出來了，約莫是簡樸地洗了個澡，頭上臟兮兮的布帶也取了下來，下頭的傷口被暴力地洗濯了一遭，猙獰地橫亙在額頭上，傷口處皮肉稍稍外翻，被洗得泛白，看起來非常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