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訥張大嘴巴發了會兒呆,哭喪著臉,“祖父,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見周王和永寧公主出去,老婦人、老者都昂首衝他倆慈愛的淺笑,但是並冇停下來手裡的活。老婦人還在擀餅,老者還燒他的火。
外祖父哈哈笑,“小三子,你是說外祖父老了麼?”
皇後看著情竇初開、知慕少艾的小兒子,又是喜好,又覺不捨。
“城裡住煩了,到鄉間逛逛。”老婦人笑道。
“還能夠如許呀。”永寧公主頭一回傳聞用牛乳寫字的事,很覺別緻。
“外祖父就住這裡呀。”永寧公主差點哭出來了。
“在這裡好了。”皇後不肯意挪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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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外祖父,也就是皇後的父親,姓常,字廣橫,是建國時赫赫馳名的將領,這時早已隱退了。他有三個兒子,宗子常紹因軍功被天子封為楚國公,次子常緒襲了他的爵位,為建國公,季子常縉甘於平平,隻在近衛中掛了個虛銜。常紹和常縉的後代要麼超卓,要麼平淡,操行俱是傑出,唯有常緒家的獨生兒子常訥從小被父母慣壞了,才十四歲就會調戲良家少女。外祖父惱了,不顧次子伉儷兩個的苦苦要求,把常訥帶到郊野偏僻的農莊裡親身把守,每天逼他擔水種菜、餵豬、做苦工,早晨還要讀謄寫字,如不聽話照做,連飯也不給他吃。
常訥驚詫,張大了嘴巴。
周王和永寧公主都笑,“爹,娘,孩兒告彆。”
再往裡走有房舍,不精美,但是很堅毅。
這粗陋的農舍當中卻放著個黑紅色的臉盆架子,上麵放著銅臉盆,架子上搭著烏黑的巾帕,隔子裡放著玫瑰肥皂、桂花肥皂,中間有一個大水缸,缸裡是滿滿的淨水。
常訥呆了半晌,撲通一聲跪下,膝行到祖父麵前,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
永寧公主想到外祖父已是白髮蒼蒼的白叟家了,還要為常訥這小子住在悠遠偏僻的郊野,真為她外祖父忿忿不平。再說了,她外祖父是建國功臣,先帝時候的那些舊事彆人不曉得,他或許還記得。如有他白叟家在,三哥省多少力量,少做多少無用工。
“再多挑十桶。”老者淡淡的說道。
“算阿瓔見機,再當著朕的麵笑,朕便惱羞成怒了!”天子哼了一聲。
“先帝在時,勳貴和文官之間涇渭清楚。”周王溫聲道:“外祖父和文官並冇打過甚麼交道,一定曉得關淵毅的事。何況,外祖父這平生經曆過的磨難太多,便是他曉得,我也不忍心讓他再去回想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