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神馳仙家之清閒安閒,十三歲後,決然離家、改名,名山尋訪,耗時四年,直落得個現現在的地步,莫非說,本身與仙家就是如此無緣嗎?苦苦追隨卻要以這般荒誕的體例閉幕?周身疼痛的幾近麻痹,劉火宅心中既沮且喪。
劉火宅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這場洛陽大雪中走著,本就不厚的靴子,一半是腳,另一半是雪。
然後,少年暈倒在了洛陽城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立柱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銀鈴般清脆的聲聲響起:“哎也,門前凍餒了一人!不對,還冇死,冒著熱乎氣呢……李十六,郭二十三,快過來,把人抬出來。”
不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腹……”一眨眼,十七歲的少年念起了《孟子》,堂堂而行,方纔的擺盪彷彿隻是一場虛幻,修行中之心魔,求經路上不起眼的災害。
“不,不是錢的題目,真不是錢的事……無量壽佛!若說和錢有關,倒也確然,小施主你既然捐了那麼多香火錢,我武當不管如何不能讓你落得個身故道消,魂歸冥冥的地步呀……小施主,還是請回吧……”
豈止是腳呀?頭皮、麪皮、脖頸、前胸、後背……周身哪一處不冷?哪一處不痛?
一步一步,少年恍忽就感覺,身材越來越暖了,暖的的確美好,那裡都不疼了,四周的雪也更加的白了,白的刺目,白的奪目……
雪天然不屬於他的身材,不過現在,另一半的腳,也早過了凍澈心扉的苦痛階段,垂垂變的麻痹起來,彷彿也不再屬於他了。
“唔,先上太乙殿測測靈根吧?……修真界有諺雲:‘五行有五,修真無路;五行有四,成道難期;五行有三,大道手邊;五行成雙,英姿天縱;五行純一,道體天生’……”
“小施主,你來對了!我武當練氣之術環球公認天下第一,欲尋仙途,必上我武當呀!”
或許正因雪的這份澄徹人間的風骨,自古以來,無數墨客騷客鐘情於此,他們觀、吟、賞乃至於……聽,又將風花雪月合稱為雅事,不能說他們都是錯的,但是起碼……他們在把玩這份意境的同時,也忽視了雪之為雪最本質的東西——冷!
“來嘞,冬雨姐!”
冇有多少人重視,鋪天蓋地的洛陽大雪中,有那麼一個門角,雪花軌跡分外的分歧,雪花在門角以外飄飄灑灑,隨風浪蕩,一旦到了這門角,便立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竄改方向,繞著臥倒空中的少年,緩緩做起了扭轉,彷彿磁場中的鐵屑,靜電旁側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