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人道:“你我兄弟聯手,天下皆可去得,莫說這戔戔血衣樓,便是朱棣老兒的性命,也是信手拈來。可你為何縮手縮腳,畏葸不前?”
那老婦見他閃身出來之時,已是渾身血汙,直嚇得瑟瑟顫栗,那男人不忍再看,忙轉過甚去,隻聽刀聲過處,那老婦已然身首異處。
此時,這淩將軍府前大街上,早已充滿官兵。這處大宅,更是被圍了個裡外三層,眾將官神采凝重,刀出鞘、弓上弦,一片肅殺之氣早已覆蓋淩府高低,四周百姓那見過如此陣仗,均遠遠避了開去,遮了窗戶,封了門簾,便是過路之人,也挑選饒道而行,那敢進入街中半步。
稍時,街後一聲號角響起,不遠處緩緩行來一隊人馬,前隊一十二人,皆持龍旗,中隊虎賁禁軍,鮮衣怒馬,禁軍以後乃一華羅傘蓋,傘蓋之下一方龍輦,龍輦之側大家皆作過肩蟒袍,腰懸秀春刀,後隊倒是宮中近衛,如此步地,一見便知是禦駕而來。這龍輦至將軍府門前停下,捲起簾葦,輦上緩緩走下一人,那傲視天下,俯視萬生的氣勢除了當今永樂大帝,還能是誰?
淩烈一聽,頓時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這纔是我冷兄弟該有的模樣嘛。”說完便對那男人抱拳俯身一揖:“兄弟,該上路了。”話聲一落,隨即抽出刀來,身如後堂,半晌以後,全部府上,再也不聞任何聲響。
淩烈望瞭望身後因驚駭而顫栗的家眷仆人,道:“我如果走了,便是丟棄了她們,我走得了人,卻將心留在此地,今後便是無主之軀一具,如許活著另有甚麼意義?”他聽得屋外撞門之聲越來越響,便從身後一老婦手中接過一三歲孩童,對那黑衣男人道:“我淩烈無子,小女如煙乃是我最捨不得放下之人,她還年幼尚不曉事,不如冷兄弟幫我將她帶出去。也算為我淩家留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