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意看了看屋頂，忽地說道：“小牲口，我這一身傷勢，滿是拜你所賜，你可知罪嗎？”

朱微自從練成劍術，從冇趕上過真正妙手，忽見張天意拔劍，不由渾身顫栗，說不出的嚴峻，內心默想“奕星劍”的精要，抿嘴盯著敵手，彷彿癡了呆了。

到了這個境地，樂之揚彆無他法，吹了兩個花腔，草草結束曲子。笛聲一停，石魚也停止了顫抖，廟裡死寂無聲，靜得叫民氣悸。

正想著，“叮”的一聲，劍尖觸及某種鐵器。樂之揚心頭一震，從速挖開泥土，但見一口箱子，外用油布重重包裹。朱微一邊瞧著，也覺心跳加快。樂之揚搬出箱子，拆開油布，但見兩尺見方一口小小鐵箱。箱子上有鎖，朱微正想鑰匙安在，樂之揚手起劍落，將鎖一劍劈斷，翻開箱蓋，內裡用明黃軟緞重重包裹，拆開緞子，一隻灰白石魚。躍入兩人視線。

樂之揚被白綾纏了一下，幾近斷氣送命，幸虧楊風來為人還算樸重，情勢未明，不肯濫殺無辜，要不然，他勁力用足，十個樂之揚也要了賬。

朱微正嚴峻，聽了這話，隻覺奇特：“爺爺奶奶是誰？”樂之揚笑道：“我是他爺爺，你天然是他奶奶。”朱微又羞又氣：“胡說，誰、誰是他奶奶！”樂之揚笑了笑，盯著張天意說道：“如何樣？兩條命換一條石魚，你也不算虧損！”

樂之揚將石魚遞給她，說道：“魚上麵有字！”朱微接過看看，沉吟了一下，忽地笑道：“樂之揚，你念得不對！”樂之揚道：“如何不對，這些字我都熟諳！”朱微點頭說：“不是字不對，是字的挨次不對！應當是這麼念！”她頓了頓，唸叨，“娑陁力、沙識、雞識、沙臘、沙侯加濫，俟力建，般贍、雞識……”

樂之揚轉頭看去，張天意伸開兩眼，衝他齜牙嘲笑。樂之揚無可何如，隻好坐回地上。

樂之揚額上見汗，昂首看去，短長工夫，沙子流逝了四分之一，但是他還冇有翻譯出一個字。那沙粒去勢如箭，箭箭射在他的心上。樂之揚定了定神，忽又有了主張：臨時不管左眼右眼，先將左麵的樂譜譯出，再譯右麵的樂譜，而後拚接起來，看哪個更加流利美好。

“騙鬼麼？”樂之揚將石塊舉得更高，“我們出了戲園子，到了大街上再給你！”一邊說，心中卻想：到了大街上，冇準兒能碰到冷玄，張天定見了老寺人，必然夾屁而逃。

“著！”樂之揚情急之下，又把手裡的石魚也擲了出來。張天意本想揮掌掃開，見是石魚，變掌為抓，一手捏住。但見朱微翻身站起，想要去拾不遠處的長劍，當下嘲笑一聲，連人帶劍化為一支弩箭，向她後心怒射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