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之揚一聽這話,心中憋悶難受,忙說:“席道長,你再說如許的話,我寧肯不學了。”
笑了一會兒,葉靈蘇又問:“樂之揚,你的劍法練得如何了?”樂之揚一聽,好表情一掃而光,苦著臉說:“彆提了,練了兩個早晨,不過學會了幾招。席道長絕望得很,讓我背了劍訣,自行參悟。”
席應真聽他背完,連連點頭,讚道:“好小子,我平生閱人無算,但說到記性,冇有一個及得上你。你有如許的本事,不去讀經籍、考狀元,真是有點兒可惜……”說到這兒,忽又打住,心中暗想:提及測驗,本朝八股取士,拘泥不化,捉弄民氣,即使點元高中,也是了無興趣。這孩子明秀通脫,本是流雲散仙一類的人物,應當清閒於六合之間、放情於江湖之上,那宦海俗氣熏天、渾濁各處,叫他測驗仕進,那還不是作踐人嗎?
馴鷹之事,也關乎分開此島。樂之揚隻好清算表情,隨少女來到海邊,吹笛引來白隼。調教了一個時候,白隼學會了多少“鷹語”,樂之揚揮動玉笛,它也隨之轉圈,但隨揮笛快慢,慢則圈小,快則圈大,連試數次,都是應驗不爽。
樂之揚鼻間酸楚,望著玉笛呆呆入迷,席應真拍拍他肩,笑道:“好孩子,我曉得你的情意。世事快意者少,不快意者多,與其固執,莫如放下,你好好聽我說劍訣,服膺在心,不成忘懷,如不然,我便死了,也有遺憾。”
葉靈蘇看到這兒,心中微微一動,衝口而出:“我有一個彆例。”樂之揚奇道:“甚麼體例?”
白隼吃過夜雨神針的苦頭,對葉靈蘇記恨在心,故而隻聽樂之揚的號召,對於少女不睬不睬。葉靈蘇看出它的敵意,又恨它殺死麻雲,故而隻是傳授“馭鷹術”,決不插手順服白隼。
“那就彆想了唄。”樂之揚滿不在乎,“你要不高興,我再吹笛子,讓這隻大鳥兒給你跳舞解悶兒。”葉靈蘇看了一眼歇在遠處的白隼,無精打采地說,“這兩天,我一向夢見媽媽。”
席應真看他一眼,笑道:“你這小子,諸般都好,就是過分自欺欺人。六合萬物,存亡有命,與其貪恐怕死,不如安然受之,我都不怕,你又怕甚麼?”
“六合知己。”樂之揚矢語發誓,“我隻是隨口說說,萬無攀扯你的意義。”
過了半晌,席應真歎了口氣,開口說道:“事到現在,不成半途而廢,如許吧,我把劍訣傳授給你,將來能夠貫穿多少,全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