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嗬嗬直笑,樂之揚也笑了起來。江小流撓了撓頭,心中大為羞慚,此人和雲虛比擬,嗓音衰老很多,再說換了雲虛,聽了兩人的群情,隻怕早就大發雷霆了。
樂之揚鬆了一口氣,本來他已回到了邀月峰下的居處,摸一摸胸口,《靈飛經》貼身保藏,尚未被人取走,玉笛也在身邊,摸來冰冰冷涼。他稍稍放心,掙紮起來,但覺半邊頭疼,伸手一摸,不由得破口痛罵:“雲裳阿誰混賬東西。”
樂之揚啐了一口,說道:“他那麼恨我,乾嗎不去邀月峰找我報仇?”
樂之揚側耳聽去,沉著無聲,不由笑道:“老先生,哪兒有人……”正說著,忽聽上方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席老前輩,邇來可好?”
“誰打你的?”樂之揚沉著臉說,“陽景還是和喬?”
“師父要的笛子……”和喬話冇說完,陽景一揚手,手裡多了一支碧玉長笛。樂之揚眼看空碧也落到他的手裡,心中一陣狂怒,眼裡噴出火來。和喬打量他一眼,笑道:“陽師兄,這小子活力了呢!”
明鬥笑道:“我有甚麼罪行?”葉靈蘇冷冷道:“謀財害命,殺人滅口。”
“他死了。”葉靈蘇頓了頓,輕聲說,“他他殺了。”
樂之揚聽了這話,心口彷彿堵了甚麼,說不出的憋悶難受。他暗恨本身無能,眼睜睜看著少女傷勢惡化,本身卻一點兒體例也冇有,想到這兒鼻子發酸,眼眶潮濕起來,幸虧四周暗中,葉靈蘇冇法瞥見,如不然,傷痛之餘,必將又添傷感。
說也奇特,才吹了兩支曲子,懷中的少女就安靜了很多。樂之揚又驚又喜,連續吹完二十二支曲子,葉靈蘇的胡言亂語也化為了一片哽咽,身子的顫抖也平複下來,她放開雙手,依偎在樂之揚的懷裡,就像是一頭順服非常的小獸。
陽景目光一轉,掃過兩桶糞汁,又在空碧上逗留了一刻,忽地笑道:“樂小狗,大師都是同門,我也不能過分度,如許吧,你做兩件事,我就放你一馬。”
樂之揚正要附和,忽聽有人冷哼一聲,說道:“楚雖三戶,也必亡秦。取天下不在人多勢眾,而在於順天應人。當年陳勝吳廣也不過幾百號人,攘臂一呼,大秦朝不也亡了嗎?”
“或許吧。”葉靈蘇說完,盤膝打坐,再不出聲。
花眠指派了一個弟子,同江小流一起將樂之揚抬回邀月峰。江小流望著樂之揚的慘狀,一邊走一邊抹淚。樂之揚笑道:“你哭甚麼?今兒捱了這頓打,少說三個月不消乾活,睡到日上三竿,整天白吃白喝,那但是求也求不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