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顧談笑,旁若無人,東島世人看在眼裡,均是心生肝火,雲虛沉默時許,忽地說道:“席應真,你跟這小子有何乾係?”
“這是甚麼武功?”樂之揚的額頭上排泄汗來,雙拳緊握,身子一陣陣顫栗。他直覺感到,如果無所作為,必定大事不妙,當即大喝一聲,使出渾身之力向前跨出。固然隻要一步,樂之揚也覺心力交瘁,跨出的左腳忽地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雲裳把穩。”花眠大聲叫道,“他是天刃傳人。”
隻聽世人辯論起來。三分之一的人附和聯蒙,另有三分之一以為胡漢有彆,寧肯朱氏當國,也不肯與蒙前人聯手,剩下三分之一倒是擺佈難堪,袖手旁觀。花眠悄悄叫苦,如果雲虛尚在,以他的聲望,必能同一眾心,無怪衝大師一來,頭一件事就是逼走雲虛。看這和尚安閒神情,隻怕前後統統均在他的算計以內。
“大和尚。”雲虛冷不丁開口,“你比令師‘淵梵衲’如何?”
葉靈蘇如遭雷擊,下認識後退兩步,彷彿如此一來,就能避開衝大師的詞鋒。鼇頭磯上,俄然變得沉寂如死,縱是萬雷轟頂,也不如衝大師的這幾句可駭。
陽景發展兩步,搖搖擺晃地站立不穩,明鬥看得心急,銳聲高叫:“陽景,以靜製動,彆跟這小子比快!”
樂之揚達不到“一念不起”的境地,但是長年修習玄門秘笈,返神入照,多少練出了一些定力。貳心中的思慮一少,所受的束縛也少了很多,但覺耳邊狂嘯長吟,各種怪聲層出不窮,體內的真氣跟著聲音遊走,左一竄,右一鑽,如龍如蛇,難以捉摸。
笛聲一旦受製,風聲落空統帥,頓時能力大減。眾弟子規複神態,回想迷亂時的風景,均是又羞又氣。他們望著場上兩人,心中大大利誘,這兩人去處古怪,既不比武,也不靠近,一個長嘯,一個吹笛,特彆是樂之揚,忽坐忽起,神情百變,的確讓人捉摸不透。
此話一出,東島弟子握拳拔劍,呼啦一下圍了上來。竺因風也雙眉上挑,一揮手,侍從們有的拔刀在手,有的翻開衣襬,取出一張勁弩。
“可愛的不是他,是我。”轉眼之間,雲虛氣色衰頹,彷彿老了十歲,“這和尚說的冇錯,我當年一念之差,害人不淺。第一個害的就是你娘,她當時兄長敗亡,孤苦無依,我卻給了她一紙休書,萬念俱灰之下,她吞金而死。當時你還小,我怕你難以接受,故而袒護本相,說她因病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