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目光漸冷,拔出鐵算籌,大聲說道:“樂之揚,恩德難以分身,你對本島有恩,今後必有酬謝;可你要帶走朱元璋的女兒,關乎家國大義,那是癡心妄圖。你說我東島以多取勝,好,我代行島主之責,你若勝我,自可安閒分開。”
樂之揚故作不見,衝花眠笑道:“花尊主,你們一起上,還是車輪戰?”
兩人駭然轉頭,隻見花眠為首,東島四尊彆離站立一隅,封閉二人退路。花眠笑意盈盈,施南庭拈鬚沉默,楊風來目光冰冷,童耀鼓腮瞪眼,望著樂之揚大有肝火。
花眠暗生躊躇,穀成鋒雖是小一輩的俊彥,比起樂之揚仍有不如,如有三長兩短,將是莫大喪失,可他一片赤忱,如果禁止,隻會折損他的少年銳氣。
穀成鋒年紀有限,當然不及先賢,可也小有所成,現在使出,就如附著在鐵算籌上的一片羽毛,跟著算籌進退,仰仗奇妙步法,不竭消磨敵手的勁力。樂之揚篡奪算籌不成,反覺一身內勁落在空處,在在無從著力,欲要收回長劍,穀成鋒立馬反客為主,飄然欺近,可又蓄勢不發,一雙眼睛隻在樂之揚身上打轉,目光所向,均是他的馬腳。
稍一遲慢,樂之揚還過神來,他經曆“陽亢絕脈”之劫,內力精進,賽過敵手,故而展解纜法,一力求快。“三才歸元掌”後發製人,因敵製宜,穀成鋒受他動員,不得已隨之遊走,開初謹守心法,依循九宮之道,但隨敵手越來越快,為了跟上速率,不知不覺落入了樂之揚的節拍。這麼一來,無異於跳過“破節”、“亂武”,直接“入律”,一眨眼的工夫,腳下亂了章法,固然步法不差、易理仍合,轉折竄改之間,模糊生出滯澀之感。
“你真要救這個女子。”花眠盯著樂之揚,目光峻厲起來。
“好!”施南庭看出門道,拈鬚點頭,向花眠說道,“成鋒這孩子比起‘鼇頭論劍’精進很多,如此下去,來日必本錢島棟梁。”
“呸,師父盯著我呢,能寫字就不錯了。”江小流有些悻悻,“我但是扯謊拉屎,偷偷溜出來的。師父發明,非打爛我的屁股不成。”想到楊風來的暴脾氣,打了暗鬥,掉頭就走。
“彆怕!”樂之揚安撫道,“我必然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