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精力一振，問道：“陛下有何奇策？”

“那寺人呢？”朱元璋冷不丁發問。

樂之揚有所思疑，可又不敢鑒定，搖了點頭，盤坐運功。轉了兩個周天，方纔消去暈眩，又過半晌，他展開雙眼，俄然不見朱微，頓時心頭一緊，失聲叫道：“公主……”

“但是……”冷玄盜汗迸出，還想勸止。

“但是……”朱微隻覺不成思議，“就我們三個，能做甚麼事呢？”

斯須鑽出密道，禦花圃中空無人跡、烏黑一團，放眼遠近，冇有一點燈火。樂之揚躊躇不決，忽聽朱元璋說道：“先出園子，找個活口問問真假。”

朱微也退出門外，但見樂之揚緩過氣來，扶著牆壁遲緩站起。她倉猝上前攙扶，澀聲道：“你還好麼？”樂之揚點頭：“隻是岔了氣。”

樂之揚收攏思路，將情勢說了一遍，朱元璋一聲不吭，冷靜聽完，深思一下，昂首說道：“道靈、微兒，你們帶我回宮。”

“殺了！”冷玄答覆。

樂之揚回聲罷休，朱元璋落地，世人剛要攙扶，卻被他揮手甩開。老天子行動盤跚，緩緩走到路邊，那兒蒔植幾竿斑竹，枝葉婆娑，勁挺有力。

樂之揚查探四周，確信無人，這才轉動軲轤，將木桶吊入井底，握住繩索向下滑落，到了井壁入口，探身潛入，低聲叫道：“陛下，陛下……”

“嗬！”世人上方傳來一聲嘲笑，忽如一石落水，擊破當時沉寂。

“太和殿外又有多少人？”朱元璋又問。

“有何奇策？”朱元璋嗬嗬一笑，“當然是去瞧一瞧我的老兒子。“

樂之揚暗叫忸捏，說道：“全怪我粗心，引來一個大敵，天幸他被人驚走，要麼可就糟了。”

朱元璋瞅了瞅，伸手道：“劍！”朱微心下迷惑，遞上寶劍，朱元璋舉劍一揮，將一根竹子齊根斬斷，一一削去枝葉。

朱微吃了一驚，轉頭望去，院子牆頭之上，雲虛白衣飄舉，目似冷星，淡淡說道：“妙啊，朱元璋藏在這兒麼？”

朱微定眼一瞧，恰是冷玄。老寺人麪皮枯黃，兩眼無神，白衣上血跡斑斑，看上去非常得誌。朱微欣喜不堪，叫道：“冷公公，你還活著？”

“不久之前？”朱元璋老眼中精光閃冇，“多久？”

“約莫……”冷玄屈指一算，“二百出頭，不過個個都是妙手。”

“我笑老三。”朱元璋滿不經意隧道，“他的性子，從小到大冇有多少竄改。有小智而無大略，奸刁不足，膽氣不敷，讓他北擊蒙古，老是拖延不進，比及老四打得差未幾了纔去摘果子。此次謀逆，朕考慮再三，老三千萬冇有這個膽量，必是出於彆人的調撥。哼，照我看來，就是阿誰和尚。那禿驢膽識了得，能文能武，應是老三的謀主。現在老四在內裡一鬨，老三沉不住氣，本身不敢出宮，其彆人又不是老四的敵手，隻好派和尚出宮救火。嘿，和尚若在，費事多多，冇了和尚，老三比如冇頭的蒼蠅，掀不起甚麼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