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他倉猝叮嚀道:“你先去公主麵前服侍著,免得她等急了,我這就出來稟報皇上。”
辭吐不卑不亢,做事不驕不躁,用人不偏不倚,不妄圖功績,不魚肉百姓。天子對勁的諦視著麵前這位為國儘忠三十八年的老丞相,確切無愧於百姓所送的“大晉賢相”四字。
天子淺笑點頭,表示他能夠退下了。目送他走出禦書房後,抬眸望著侷促不安的曹宗來,嘲弄道:“出甚麼事兒了?說吧。”
她斂去神思,上前微微屈膝施禮:“延樂見過陛下。”
劉鳶屈膝跪下,緩緩說道:“延樂想求陛下賜一道旨意,望陛下應允。”
劉鳶安靜的心還是忍不住因為這句話一陣翻滾。三年不見,殿上人兩鬢之間的白髮增了很多,他才四十多歲,如何衰老得如此敏捷?皇權、好處太耗操心血了。
“嗯。”天子淡淡的應了一聲,彆有深意道:“朕當然曉得。隻不過起初孫棟主意向朕提出由他措置商殷,朕略經思考感覺冇有甚麼不成,就同意了他的要求。你現在莫非是要朕出爾反爾?”
天子怔了一下,接著又笑了起來,公然不出料想,“請她出去。”
姿式、說話完美的無可抉剔,但是目不轉睛的天子並不買賬。他定定地望著下首容色絕豔的年青丫頭,感覺女兒肖父這話的確有事理。她的眼角眉梢、舉止形狀都像極了阿誰風采卓然的韓駙馬。想到韓駙馬,貳內心不由沉默感喟,安好通俗的眼睛驀地黯了黯。
劉鳶昂首望著殿上居高臨下的天子,多年上位者的尊榮在他劈麵而來的威懾氣味中展露無餘,但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卻無疑是慈悲馴良的。她一刹時不由感慨,血緣真是一種霸道的乾係,等閒就將她先前三年的抱怨頃刻擊潰。阿誰萬人之上的天子再嚴肅或偏私,終歸也是她劉鳶的親孃舅。
劉鳶的目光掠過台下繁花,望向臨安城中最高的千重樓闕,腔調安靜淡似淨水:“不,先進宮。”
“好。”天子開朗一笑,“朕定如丞相所言,待大將軍班師回朝,重重誇獎。”
謝公遠拱手施禮:“陛下謬讚,微臣不過是修書一封叮囑大將軍好好措置災黎罷了。陛下真正應當讚美的是大將軍的謹慎纖細,他將這些災黎全數安設在掖水西部的焦陽郡,由低下副將領兵看管,堵截了此處與內部的聯絡。僅此一舉既安設好了災黎,又能夠製止細作有所作為,微臣也是佩服得緊。”
謝公遠當即屈膝跪下,神采竭誠的彷彿本身得了恩賞:“臣,替大將軍伸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