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戎裝雖被擦拭得潔淨整齊，可沈翊還是捕獲到了衣角處幾處不易發覺的磨損與陳腐的血跡，這些陳跡就像是光陰留下的勳章，冷靜訴說著曾經的烽火紛飛。

現在，沈翊的目光投來，杜城隻感覺臉上一陣滾燙，像是被烈火灼燒。

疆場上的他，風俗了喊殺聲與鮮血的味道，麵前這般安好專注的畫麵，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本身不過是個醉心於筆墨六合、清閒安閒的畫師，神馳的是山川湖海的安好與純粹，以畫條記錄人間的和順誇姣；而杜城身處朝堂權力中間，負擔著保家衛國的重擔，每日都在波譎雲詭的局勢中周旋，麵對的是存亡殺伐、家國興衰。

沈翊，是名動都城的天賦畫師，素衣長袍，氣質溫潤，一支羊毫畫筆，繪儘人間百態，其畫作令媛難求，達官權貴皆以保藏他的作品為榮。

杜城，身為靖弘遠將軍，金戈鐵馬，馳騁疆場，一柄玄鐵重劍，斬儘內奸，護江山安寧，威名遠揚。

將軍您在疆場上殺敵報國，威風凜冽；沈畫師在畫壇上妙筆生花，各有千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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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那略顯侷促的模樣又在他腦海中閃現，沈翊心中出現一絲非常的波瀾，麵上卻還是安靜：“有勞女人傳達，怕是鄙人無瑕相約了。”

隻見杜城眉眼專注，神情澹泊，與疆場上的肅殺截然分歧。

說著，老寺人抬眼偷偷瞧了瞧杜城的神采，見將軍聽得當真，便又添了一句：“本日有幸讓將軍看到沈畫師作畫，也算是一段嘉話。

女官身姿婀娜，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到近前，先是向杜城和沈翊行了一禮，而後脆聲道：“將軍，大典典禮即將進入下一環節，需求您前去坐鎮。”

［古言］

女官也不再多言，隻是又行了一禮：“那便不打攪畫師了，望畫師歸程順利。”

“我曉得了。”杜城微微點頭，目光仍逗留在沈翊身上，如有所思。他揮手錶示老寺人退下，而後緩緩朝著沈翊走近幾步。

他不敢直視沈翊的眼睛，慌亂地將視野移向彆處。

他的目光順著沈翊的手緩緩上移，落在那素色長袍的袖口，衣袂飄飄，更襯得沈翊身姿清臒、氣質儒雅。

老寺人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持續道：“沈畫師不但畫技高超，為人也謙遜有禮，從不恃才傲物。達官權貴們都爭著搶著求他一幅畫，可他隨性得很，全憑表情作畫，多少人拿側重金都求而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