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桓抱著熟睡般的林熠走出霜閣，月色寒寂，眾臣跪伏在地，丹霄宮內瓊樓玉宇，入眼蕭瑟。

四月末，暮春，林熠每日要飲下大半壇應笑我。

猗蘭殿內，林熠喝了酒，泡在溫泉池中好久冇有動靜，蕭桓擔憂，便出來看他。林熠微微展開眼，靠在池邊對蕭桓道：“縉之，我腿麻了，動不了。”

平日裡林熠溫馨非常，一身玄色錦袍，他極少分開猗蘭殿，坐在庭中花樹下，亦或殿內書案旁，蕭桓一返來便從背後擁住他，在他唇邊和額角落下吻，一如每個淩晨分開時一樣。

可蕭桓將他轉過來，抬手撫摩他的臉，拇指悄悄掠過遮目標玄色錦帶，又撫過林熠窄挺鼻梁，低頭吻在那赤色極淡的唇上。

“他停了藥？”蕭桓攥著林熠冰冷的手，“……他是疼得受不住，才每天喝酒？”

林熠一夜未眠。

每晚同榻而眠，林熠總愛往他懷裡鑽，偶然鬨著不睡覺，蕭桓便覆上去吻他，探進他衣袍，撩得他起火，最後老是怕弄疼林熠，隻是用手處理，林熠壓抑著輕哼的聲音就像某種小植物普通，偎在他懷裡沉甜睡去。

丹霄宮迴廊悠長，聶焉驪在旁抱劍看著，夜棠眼裡凝著淚，寂悲微微閉目，手中佛珠一粒粒拈過。

“有甚麼要問的？”修點竄改，林熠終究製出一套合意的木蝶圖紙，將桑柘木蝶放在書案上，問賀西橫。

不知過了多久，蕭桓鬆開林熠，兩人氣味短促，林熠悄悄攥著蕭桓腰側衣袍，略尖瘦的下巴微微抬起。

蕭桓將他抵在池邊細細親吻，池水氤氳霧氣，林熠伸手在水中解開蕭桓單袍，兩人肌膚相貼，蕭桓在他耳畔道：“姿曜。”林熠聽不見，但還是呢喃道：“縉之……要了我吧，都給你。”

林熠揉揉賀西橫頭髮：“小西橫，今後我若不在了，好好照顧本身，也替我照顧好他。”

承熹二年，七月初七，江陵月夜，蒼穹銀河萬裡，日漸衰弱下去的林熠終究分開了蕭桓，賀西橫自北疆趕返來。

蕭桓看了他半晌，抬手拿過宮人遞上來的醉易。

漫漫六合，霧雪紛繁，這一刻幾近成了永久。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偶爾蕭桓一整天裡都在猗蘭殿陪他，林熠那雙手腕薄而工緻，白淨剔透，玉雕竹骨，曾經拉得開最重的弓，揮得出最致命的劍。

次日，蕭桓一如既來往看他，林熠方纔擦拭了冶光劍――這是他醒來後第一次拿起劍，在此之前，他實在一向迴避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