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著劍眉，眉峰不顯，斜飛入鬢，眼角卻微微下垂，有幾分和順多情的意義，神采飛揚，又非常可親，是一副漂亮端方的好邊幅。

劈麵而來的熱風如火，捲過的皮肉很快被燒成了焦炭，從髮膚開端，一層一層地燒，直到見了骨，血也開端沸騰，血管在身材裡爆裂，炸穿了焦糊的皮肉，他周身經脈儘數斷絕，他咳出一口灰，也不曉得是心是肺。

話音未落，便聽不遠處有人喚他的奶名：“小彤兒，到這邊來。”

“……本年？”

太子心神稍定，隨即又想起甚麼，皺眉道：“但是赤淵四周蕭瑟得很，又冇有行宮……”

赤淵大峽穀的原始叢林成了景區。

大齊啟正二十一年，霜降。

進了界碑以內，往前走不過百米，已經能感遭到劈麵而來的熱浪。此時遵循骨氣已是暮秋，太子身上隻穿了薄弱的夾衣，額角卻仍然一層一層地往外冒熱汗，他偷偷看了本身的叔叔一眼，忍著冇擦。

還是凡人好。

他們說，啟正天子鐵血酷厲，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他出世在父兄的血泊裡，生而不祥。他們還說，他殺母、弑師、焚書、禁言、蓄佞、窮兵黷武、殘害忠良。

太子茫然地凝神側耳，聽了半晌，忍不住嘀咕道：“聽……聽甚麼？甚麼也冇有啊。”

送走了太子等人，夜幕已經低垂，禁衛都被打發走了，隻要一個侍衛留了下來，那侍衛來到盛瀟身後，跪下來蜷起家體，盔甲從他身上脫落，衣袍落地，內裡竟然鑽出了一隻巴掌大的小鳥，悄無聲氣地守在仆人身邊。

但是此時，四下溫馨極了，他安然無事地在界碑裡漫步，除了本身和叔叔的腳步聲，卻甚麼都冇有聞聲。

滄海桑田，千秋過後，赤淵的灰燼上長出了茫茫林海。

嗡――

“該教你的，我都已經教過你了。”盛瀟淡淡地說道，“章博與孔昱可用，趙寬還在獄中，是冤枉的，你歸去記得把他放出來，給趙家昭雪。子不言父過，將來你不便利說我好話，把楊東推出來就行，那小子不是甚麼好東西，這些年吃得腦滿腸肥，到年也該出欄了，是我給你養的年貨。”

又十年，地火滅，赤淵平，文帝削界碑，立武帝陵。

盛瀟負手而立，望著赤淵的方向，悄悄地摸了摸他的額頭：“你還記得你親生父母麼？”

平帝為妖族所害，戰死赤淵，及生，瀟代立為帝。少時盤曲顛沛，年二十三，斬妖王於永安城下，改年號啟正，複國平疆、功比五帝、殘虐嗜戮、倒置綱常。享國二十一年，自戕於赤淵地火，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