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66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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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歸,深德王,持刺謁謝,則門闔無人,疑其侍主未複。三日三詣,終不複見。令人詢諸貴主之門,則高扉扃錮。訪之居人,並言:“其間曾無貴主。前稀有人僦屋而居,今去已三日矣。”使反命,主仆沮喪罷了。

臨清崔生家屢貧,圍垣不修,每晨起。輒見一馬臥露草間,黑質白章;惟尾毛不整,似火燎斷者。逐去,夜又複來,不知所自。崔有老友官於晉,欲往就之,苦無健步,遂捉馬施勒乘去,囑家人曰:“倘有尋馬者,當如以告。”既就途,馬騖駛,瞬息百裡。夜不甚餤芻豆,意其病。次日緊銜不令馳,而馬蹄嘶噴沫,健怒如昨。複縱之,午已達晉。時騎入市廛,觀者無不稱歎。晉王聞之,以重直購之。崔恐為失者所尋,不敢售。

異哉!武弁雖騃,豈朝門亦可假耶?疑此中有把戲存焉,所謂“悍賊不操矛弧”者也。

副將軍某,負資入都,將圖握篆,苦無階。一日有裘馬者謁之,自言:“內兄為天子近侍。”茶已,請間雲:“目下有某處將軍缺,倘不吝重金,仆囑內兄遊揚聖主之前,此任可致,大力者不能奪也。”某疑其妄。其人曰:“此不必踟躇。某不過欲抽小數於內兄,於將軍錙銖無所望。言定如乾數,署券為信。待召見火線務實給,不效則汝金尚在,誰從懷中而攫之耶?”某乃喜,諾之。

長山王進士嵙生為令時,每聽訟,按律之輕重,罰令納蝶自贖;堂上千百齊放,如風飄碎錦,王乃拍案大笑。一夜夢一女子,衣裳華好,安閒而入,曰:“遭君暴政,姊妹多物故。當使君先受風騷之小譴耳。”言已化為蝶,迴翔而去。明日,方獨酌署中,忽報直教唆至,皇遽而出,閨中戲以素花簪冠上,忘除之。直指見之,覺得不恭,大受詬罵而返。由是罰蝶之令遂止。

青城於重寅,性放誕。為經理時,元夕以火花爆仗縛驢上,首尾並滿,牽登太守之門,打更而請,自白:“某獻火驢,幸出一覽。”時太守有愛子患痘,心境方惡,辭之。於固請之。太守不得已,使閽人啟鑰。門甫辟,開仗發機,推驢入。爆震驢驚,踶趹疾走;又飛火射人,人莫敢近。驢穿堂入室,破甌毀甑,火觸成塵,窗紗都燼。家人大嘩。痘兒驚陷,終夜而死。太守悔恨,將揭劾之。於浼諸司道,登堂負荊,乃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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