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32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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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床下三人:一為林兒,是老彌子,能得仆人歡;一僮仆,年十二三,武所常役者;一李應,最拗拙,每因細事與公子裂眼爭,武恒怒之。當夜默唸,疑此人。詰旦喚至,善言絕令去。武宗子紳,娶王氏。一日武出,留林兒居守。齋中菊花方燦,新婦意翁出,齋庭當寂,自詣摘菊。林兒凸起勾戲,婦欲遁,林兒強挾入室。婦啼拒,色變聲嘶。紳奔入,林兒始釋手逃去。武歸聞之,怒覓林兒,竟已不知所之。過二三日,始知其投身某禦史家。某官都中,家務皆委決於弟。武以同袍義,致書索林兒,某弟竟置不發。武益恚,質詞邑宰。勾牒雖出,而隸不捕,官亦不問。武方氣憤,適七郎至。武曰:“君言驗矣。”因與奉告。七郎色彩慘變,終無一語,即徑去。武囑乾仆邏察林兒。林兒夜歸,為邏者所獲,執見武。武掠楚之,林兒語侵武。武叔恒,故父老,恐侄暴怒致禍。勸不如治以官法。武從之,縶赴公庭。而禦史家刺書郵至,宰釋林兒,付紀綱以去。林兒意益肆,倡言叢眾中,誣仆人婦與私。武無法之,忿塞欲死。馳登禦史門,俯仰叫罵,裡舍慰勸令歸。

既而席罷,朱歸。青衣導生去,入室,則九娘華燭凝待。相逢含情,極儘歡昵。初,九娘母子,原解赴都。至郡,母不堪困苦死,九娘亦自剄。枕上追述舊事,哽咽不成眠。乃口占兩絕雲:“昔日羅裳化作塵,空將業果恨前身。十年露冷楓林月,此夜初逢畫閣春。”“白楊風雨繞孤墳,誰想陽台更作雲?忽啟鏤金箱裡看,血腥猶染舊羅裙。”天將明,即促曰:“君宜且去,勿驚廝仆。”自此晝來宵往,劈惑殊甚。

生歸,僧仆集問,隱之曰:“言鬼者妄也,適朋友飲耳。”後五日,朱果來,整履搖箑,意甚欣。方至戶,望塵即拜。笑曰:“君嘉禮既成,慶在朝夕,便煩枉步。”生曰:“以無覆信,尚未致聘,何遽成禮?”朱曰:“仆已代致之。”生深感荷,從與俱去。中轉臥所,則女甥華妝迎笑。生問:“何時於歸?”女曰:“三日矣。”朱乃出所贈珠,為甥助妝。女三辭乃受,謂生曰:“兒以舅意白公孫老夫人,夫人作大歡樂。但言老耄無他骨肉,不欲九娘遠嫁,期徹夜舅往贅諸其家。伊家無男人,便可同郎往也。”朱乃導去。村將儘,一第門開,二人登其堂。俄白:“老夫人至。”有二青衣扶嫗升階。生欲展拜,夫人雲:“老朽龍鐘,不能為禮,當即脫麵貌。”指畫青衣,進酒高會。朱乃喚家人,另出肴俎,列置生前;亦彆設一壺,為客行觴。筵中進饌,無異人間。然仆人自舉,殊不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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